外面人流熙熙攘攘, 趁大家的关注点都在花魁身上时, 炭治郎偷偷溜出来,按照音柱提前捎来的消息, 前往高台与善逸他们会合。
    善逸因为极度出众的听力被选拔为伴奏的一员, 要随行在本家的花魁身边,等炭治郎找到他的时候,他正一副见鬼了的表情。
    “炭、炭子”善逸用手指颤巍巍地指向某个方向, “那个, 那边那个该不会就是”
    眼见着他就要失声尖叫起来, 炭治郎眼疾手快捂住了他的嘴。
    顺着善逸手指的方向,虽然早就知道了藤丸立香会代表菊屋参加花魁竞演的消息,然而当目睹风华绝代的花魁款步走来的时候, 还是会忍不住心脏停止一两秒钟。
    新造们打着写有菊屋字样的灯笼,被簇拥在最中间的便是菊屋的花魁夕立。她踩着高出众人一头的高木屐, 使人恰到好处的能看清她被烛火映照的容颜。
    黑夜般的鸦发中, 金质的平打簪摇曳生辉,美艳的金红色落在眼尾,衬得蓝色双瞳愈发清澈,如一潭映照着明月的静水。她目不斜视,眼帘微垂,烛火拉长了睫影, 明明身处污浊之地,却拥有一种不可思议的清冽感。
    就这样,她以常人不可摘得的高岭之花的姿态缓步前行。似是心有灵犀, 栖身花红柳绿之中的夕立花魁抬起头,目光越过丛丛人群,像是鸽子一般轻柔的落在炭治郎他们的方向上。
    哪怕炭治郎知道,她其实根本没有看到自己,但为了那目光落到自己这一方,为了那若有若无的一笑,这里的恩客为此一掷千金,散尽家产想必也是心甘情愿。
    “好厉害”炭治郎呢喃到。
    更厉害的还在后面。
    先不说顶着那几十斤的装扮是怎么做到翻身上两米的高台的,问题是哪怕是一根簪子也没有因为激烈的动作而脱出,她似乎拥有可以克服地面带来的桎梏的魔力,飞到任何自己想要去的地方。
    紧接着那一声中气十足的妈妈划破夜空,所有人都傻了,原本人声鼎沸的地方立刻变得无声无息。
    “炭、炭子喂,炭子怎么回事,不要吓我啊,为什么忽然什么声音都没有了”听力很好的善逸惊恐地拉了拉炭治郎的袖子,只见炭治郎嘴唇嗡动,可是根本没有声音发出来。
    善逸又扭头看向其他人,身边有人嘴一开一合,仍然毫无声响,他已经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冲击过大而直接失聪了,不然他不可能什么声音都听不到
    像是为了回应他的抓狂,终于,有声音了。
    在场的每一个人喉咙深处,由衷地发出同一个音节,“哈”
    和那些人类不同,蕨姬能清楚的感觉到对方施加在自己身上的杀意产生了动摇,可这出人意料的事态还是让她的声音失去了控制“哈”
    音柱鼓起腮帮,一阵乱音在喉咙里翻滚完毕,最后也凝聚成了一声,“哈”
    继夕立花魁的真情呼唤之后,所有人将目光投向清和太夫,上百双眼睛看得清清楚楚,只见她身体震动了下,如同看见了难以置信的事情般后退了一步,白皙纤长的手指捂住嘴,却无法制止晶莹的泪水接二连三的落下。
    等、等下,清和太夫哭了
    所有人脑海不约而同的闪过这个念头。
    清和太夫喜极而泣,一时情难自禁,快速往前几步扶起夕立,“啊啊、这是何等欣喜之事,你已经长得这么大了呀,我真是个不称职的母亲,竟然没有陪伴在你身边,一直、一直、一直那样看守着你。但,这身衣服和妆容咦,奇怪,我记得明明应该是”
    眼看着自己的男扮女装要露馅,藤丸立香赶紧乖巧的补上一句,“妈”
    你们还真的是母女啊你们挺能的,满门花魁呢
    转眼之间,一出出关于母亲和女儿们在逃难途中分别,造化弄人,竟然又在花街重逢的剧本被众人脑补完毕,甚至有感性之人开始跟着擦眼泪。
    盖提亚看得一阵无语,这剧本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那他的姓名呢
    “是我在这里,就在你身边”源赖光欣喜应道,双颊绯红,此时的她竟变得有些像害羞的少女般说个不停,“哎呀,哎呀,真希望金时也能学学你,总是带着那黑黢黢的东西,把和你一样漂亮的眼睛遮起来,说了好多次都不听呢”
    berserker职阶的源赖光狂化的程度是惊人的ex,但她不像别的berserker那样在语言上难以交流,而是因为仍然保持有极高的知性和强大的理性,所以时常会让人忽略掉她精神上的某些异常之处。
    比方说,承认了她的命运,又被她承认其命运的ster对于她来说是需要溺爱的对象,等于恋人,等于儿子。
    经历了一系列迦勒底之平安京大逃杀的戏码之后,藤丸立香自认为自己已经掌握了对源赖光宝具,可以完美的和berserker相处。
    那就是。
    藤丸立香只要我妈喊得够快,雷就追不上我
    这雷是追不上他了,但是追得上魔术式。
    谁也没有看清清和太夫究竟是从哪里拿出那把太刀的,仅仅看见的是她极其富有诗意的动作,先半蹲下身体,接下来整个人宛如离弦之箭,眨眼再看时,身形已然宛若翩翩白鹤落在了地面上。
    长刀出鞘,众人纷纷躲避,不多时就空出一个真空圈来。
    菊屋老板使劲朝玉叶屋的老板娘使眼色这是你安排的余兴武打节目
    玉叶屋老板娘
    “在和孩子团聚之前,若是放任麻烦在身边,是我做母亲的失职了呢。”源赖光的声音冷如冰雪,厚重的十二单根本没有对她的行动造成负担,她粲然一笑,“就请你去死了。”
    麻烦。
    盖提亚抬头撞上藤丸立香的视线,发现对方向他做了个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手势后,顿时咬牙切齿,“区区一骑,不自量力。”
    藤丸立香很茫然,他明明很认真的帮忙想了解决办法,盖提亚到底在生气什么啊
    他在上来之前就已经用自己九曲十八弯的脑回路想过了,丑儿子总有一天会见老母亲,不如让他先行一步。源赖光八成是人理召唤出来用来对付盖提亚的装置,但单枪匹马去挑战人类极恶实在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所以能做的事情只有一件。
    那就是,带着盖提亚一起认妈
    反正魔术式没妈,认一个也不打紧,重要的是保命。
    就在他打算跳下去,摁着盖提亚给源赖光磕头拜个早年的时候,一根腰带不知何时缠上了他的腰。
    “欸”只来得及发出一个音节,宛如复刻一般的猛烈失重感袭击了他的神经,“等等等等等救命啊”
    目之所及是各种重叠在一块的和室、走廊以及障子门,它们毫无秩序,还在随意的变换着。
    眼见就要撞上一叠木质长廊,迤逦的雷光自上方落下把它截成无数碎片,下坠的身体也被人纳入怀中,金色的麻花辫当即映入眼帘。
    “你在做什么”盖提亚平静地问。
    藤丸立香死死的抱住他的脖子,宁死不屈道“我不会让你再来一次救我又放我的把戏的”
    那真是遗憾,他的确想重复上演一次可持续发展的。魔术式心想。
    盖提亚就这样带着他落在一处和室内,刚站稳,头顶雷鸣四起,建材破碎的声音由远及近
    十二单已经隐去,武将重新换上了英姿飒爽的战袍,手中的童子切安纲指着兽的头颅,藤丸立香下意识用手挡了一下,原本袭向野兽的闪电硬生生散往两边,粉碎了那些房间。
    他越过盖提亚的肩膀,直视源赖光,“抱歉,比起这个人的问题,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解决,你能理解我吗,赖光。”
    时间打磨着生命,但是啊,那蓝色的双眼里所包含的东西仍然在闪闪发光。
    她看着,然后理解了其中的意志,若是他的话,那就一定不会错的。
    “当然,我是你的剑,只要你一声令下,赖光我就算是化身厉鬼也在所不惜呀。”风雅的女武士应声收起武器,脸上的笑意收敛了几分,“这里恐怕那些虫子们的能力制造出来的结界之类的东西呢。”
    藤丸立香从盖提亚怀里跳下来,顺着他的手指,其他两人看到了分布在各处的惊恐万状的普通人,“从我们落进来开始,地形变动了四次了,恐怕是想把那些人分割开来。至于分开来的目的”
    青年略微思考了下,“鬼粮食猎鬼人”
    用不着盖提亚提醒,藤丸立香已经解析出了敌人想要用的战术,“是想要以那些人类作为粮草,然后在这里把猎鬼人拖垮吧。”
    木质长廊延伸出来,一道倩影落在上面,俯视着下面的三名对手,她眼中的上弦字样清晰可见,“哼,你脑子还不赖,但是那张脸和这个可恶的猎鬼人一样让人讨厌”
    “妈妈,这里有人穿得有伤风化”
    “”衣着暴露的蕨姬就看着那蓝眸的夕立飞快地用手捂住自己的双眼,紧接着手指两两分开,正正中中的露出眼睛,被人戏耍的滔天怒火翻滚而上,“你,第一个杀了你鸣女,把我传送过去”
    高处传来零落的乐器声,周围改换了样貌,衣着暴露的蕨姬和他们站到了同一处。
    “是传送能力。”藤丸立香了然,恐怕这整片地方类似固有结界,结界的主人可以随意操控结界里的所有事物。
    与此同时,大大小小的惨叫声接踵而至,光是聆听那声音,恍惚间会以为这里是地狱。
    藤丸立香侧头就可以看见一只奇形怪状的鬼正在追赶着几名秃,惊恐挂在女孩子们娇小的身躯上,眼看着死亡的利爪就要夺走尚未开放的花朵,水的幻影从斜后方汹汹而来。
    秃们瑟瑟发抖抱成一团,鬼的身躯静止在离她们两步之遥的地方,怪异的身躯跪了下去,再然后四分五裂,露出身后手持黑色刀刃的少女。
    “藤、呃”炭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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