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烂赌,欠下了一屁股的赌债,想要把那姑娘卖去勾栏院,是我们公子好心,禁不住那姑娘父亲的苦苦哀求,这才买下了那姑娘的。”
    “至于殴打那老人家,也不关公子的事,是那秋老头秋老爹不知道事情原委只以为我们是要抢他家孙女,对我们拳打脚踢,小的这才忍不住还了手结果那伙人出现,劈头就对着我们公子一鞭子”
    小厮说得简直是泪如雨下。
    在他口中,周三公子那就是怜弱惜贫,雪中送炭的大善人,而秋老爹那是发穷恶,玄凌他们那绝对的就是穷凶极恶之徒。
    周名善听他说到这里就跪下对姚骞道“都督,犬子行事有时是有些鲁莽,但他却绝不会行违法乱纪之事,至于这姑娘之事,下臣回去之后定会对他严加管教,亦会好生安抚那秋家祖孙。”
    “但据张镇抚和犬子随从所述,那帮人身怀武功,出身狠辣,目无官府,又非本地口音,就是寻他们要路引都支支吾吾,行迹实在可疑。都督,我们福州府以前多年都深受海盗之苦,现在好不容易太平了些,对海盗余孽实不应有丝毫大意,以免他们卷土从来,又让我福州重陷海盗和倭寇之苦,是以下臣这才请何知府出通缉令,还请都督明察”
    “为什么你这个人一定要坚持说我阿哥是海盗呢”
    姚骞正待问话,大堂门外却突然传来了一个小姑娘清脆的声音。
    明明这声音清脆还带着软软的糯音,却不知为何还是听得姚骞心头一紧。
    他抬头,就看到门口的方向正有三人往大堂这边走了过来。
    姚骞远远的看到那居中的那个孩子,面色一下子就白了下来。
    因为那居中的小少年,虽然能看出年纪应不大,但却是赫然跟自己对面坐着的皇帝生了一张至少有七八分肖似的脸。
    不过就是年龄的差异而已。
    若是他此时还猜不出那少年是何人的话,他也就做不到堂堂福建督府从一品的都督了。
    然后他在震惊中,依稀又想起先前那卢捕头好像说过,周见深之所以被刺,是因为他恼羞之怒之下,曾拔出匕首,扑向那小公子的妹妹,也不知他是想要行凶,还是只是想要挟持那小姑娘
    他看着那少年牵着那小姑娘,只觉得全身的血都被瞬间抽空。
    浑身发寒。
    这全大周又有谁人不知,帝后和太子殿下最宠爱的,就是小公主朝阳公主呢
    周见深竟然想要刺杀朝阳公主
    还有通缉令
    他面色惨白的转头,此刻那张通缉通缉通告就放置在了桌上,他看了一眼,却不敢伸手取过来,更不敢看皇帝的脸色
    不仅是姚骞震惊。
    除了早已在看到赵允煊时就看出了些端倪的卢捕头,其他人也都很吃惊。
    因为他们都有眼睛,都看到了玄凌和这位端坐在上面的监察御史大人生得十分肖想。
    不过他们是吃惊,却也没有姚骞那么震惊和受到惊吓。
    因为在他们眼中,这位赵大人不过就是个监察御史而已。
    周名善心中恼火。
    恼火的也就是很可能儿子白受伤,不仅报不了仇,泄不了恨,说不定最后还要跟人道歉好将事情抹下去。
    他既恼火小儿子不争气,也恼恨这监察御史的儿子小小年纪太过狠辣,恼火很可能要堕自己的面子
    不管别人心思怎么潮涌,小公主还是笑得清澈又无忧无虑,只开心得很,道,“明明黎侍卫有跟着那捕头去衙门,还拿了大理寺卿宁大人的名帖,为什么这位将军就一定要口口声声坚称我阿哥是海盗呢是不是因为说是海盗,你就想抓就抓,想杀就杀啊”
    “啧啧,难怪这位周什么公子看上人家姑娘,想抢就抢,因为在这里,就没有阿哥说的那个什么王法,就是什么都是这位周大人说了算吗他说谁是海盗谁就是海盗,他想要害人,就一句那个什么,宁可什么,对,宁可错杀,不可放过说人家是海盗,那就一杀一个准。这福州府,当真是比京城要危险百倍。”
    说完又嘿嘿笑起来,道,“可不是要危险百倍,至少我在京城长到这么大,还没人敢拿匕首直接在阿哥面前刺杀我,可这人就敢呢”
    姚骞听得心坠得跟铅锤般,满头大汗,但皇帝没出声,他却是半点不敢吭声。
    而周名善却是大怒。
    粗脸涨得紫红。
    若不是顾忌着上面的那什么监察御史,他早一巴掌就把这不知天高地厚,说话张口就来的孩子给拍飞了。
    不过就是个监察御史的家眷,还真当自己是根葱吗
    不过他实在是怒极,哪怕知道这小姑娘可能是这位监察御史的女儿,还是忍不住转头就冲着小公主怒喝道“放肆,督府大堂之上,岂能由你一个小丫头血口喷人,张口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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