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妇人,手里还牵着一个刚过她膝盖的孩童。
    “大人,我扔两次,可以让我和孩子都可以活命吗”妇人问。
    哈达眯了眯眼,爽快答应,“可以,只要你扔的准。”
    妇人点点头,随手在路边捡了两个石子,她力气小,头一次没扔中,但哈达给了她机会,还说可以走近些。
    第二次扔的极准,砸在了广陵王的脸上,第三次稍微偏了点,落在了广陵王的大腿。
    哈达依旧放他们走了。
    那妇人牵着孩子,头都没回,匆匆忙忙地跑远了。
    连续放走了三个人,跪着的百姓开始跃跃欲试了。
    他们忙不迭从地上站起来,从俯瞰的角度睨下去,又见他们像是整整齐齐的跪着。
    有第三个人,就有第四个人,有第四个人,就有无数的人,老老少少,男男女女,有官有民,争先恐后,乱作一团。
    地上的石子被抢完了,他们摘下发髻上的簪子,脱下脚上的布鞋,更有甚者,掏出了怀里揣了几天,半个发着水臭的硬馒头。
    他们像是没有口号召集起来的士兵,又像是闻到油腥,从臭水沟里探出头的毛耗子,目视前方,脚步乱窜又怀有目标,动作划一,连表情都毫无二致。
    被后一步抓上来的应逐,目眦欲裂地瞪着底下那群蜂拥而上的百姓,仿佛要冲破天际的怒吼道“他妈的畜生”
    “老子杀了你们”
    生死面前,这声音太过微不足道。
    撕心裂肺的嘶喊终究被淹没在了雷点般落在广陵王身上的闷响里。
    广陵王身上混着血迹和泥灰,瞧着狼狈又可悲,哪还像往日里那个所向披靡的大将军。
    庆国公神色复杂地站在城墙上,像是在透过那张血肉模糊的脸,在看另一个人。
    北青啊,这大庆终究辜负了你的一片丹心。
    “世子”重阳沉痛不已地看着站在窗棂边的颓败身影,心里又隐隐担心着这人会忍不住冲出去。
    虽说他们父子感情谈不上深厚,但血浓于水,这种事岂是自己所能控制的。
    他们此刻躲在正对城楼的一间客栈里,匈奴烧的烧,毁的毁,在城中疯狂肆虐,这些犹如废墟的房屋大多空了下来,这也算间接给了楚晏和鬼骑潜伏的机会。
    本来打算今晚行动,但如何也没料到匈奴会突然想出这种阴狠的招数,重阳抓着桌角,一脸警惕地盯着楚晏的背影,准备等会若他丧失理智冲过去,自己拼了一条老命也得拦住。
    毕竟只要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是场专门做给楚晏看的戏,若是楚晏去救广陵王,那便是正中了他们的下怀。
    楚晏如同一座被风吹日晒,大漠黄沙里的石像,一动不动地站在紧闭的窗户前,漆黑的眼瞳目不斜视地落在城墙上的人身上。
    此刻他张了张嘴,嗓子嘶哑地呢喃了句。
    “对不起,父亲。”
    这句话顿时打开了重阳心里所有情绪的闸口,铁汉也有柔情时,他不禁默默红了眼圈。
    比起歇斯底里的失控,这种压抑着崩溃的理智平静,其实更让人潸然泪下。
    重阳突然开始有点想念傅公子了。
    如果他在的话,定能让世子心里好受些。
    隋庆帝靠坐在龙榻上,木着脸喃喃道“认认识”
    “圣女她是姑尔寨的圣女”
    傅时雨神色微凝,淡淡道“陛下是说,前朝皇后南瑶是姑尔寨的圣女”
    “是。”隋庆帝像是陷入了回忆,脸上浮起些淡淡的笑纹。
    “陛下为何会认识南瑶皇后”
    隋庆帝眼角泛起几丝皱纹,如同一个和蔼可亲的长辈。
    “我与她从小相识。”
    听到这话的封长行脸色微变,突然问“你爱她”
    隋庆帝没应,也没否认,只温和的笑了笑。
    封长行追问道“那你为何害死了我母后”
    隋庆帝眼里迷蒙,疑惑道“你母后是谁”
    “方姝,”封长行道。
    听到这名字的隋庆帝依旧面色茫然,显然是还没记起来这人是谁。
    封长行瞧着他这副迷惘的眼神,不禁低沉地笑出了声,心里直觉太过讽刺和可笑。
    他拼命抑制着笑声,冷冷道“贤国公之女,你册封后不到一年,就被废掉的皇后。”
    隋庆帝微张着嘴,终于恍然大悟,但他脸上却不见惊喜,神色骤然阴霾下来,旁若无人的怒叱道“毒妇”
    “她该死”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还有两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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