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见到他,她似乎都带着害怕的情绪,逃离他,或是冷静自持,端着一副稳重的模样。

    他觉得他应该走了,往后也要与她少来往为好。

    可现在,又想听她要对他说的话。

    他语气淡淡地问:“怎么”

    付宜修怔怔地看着他。

    天上依然飘着白雪,落在他的发上,他玄色的衣裳上。他如青松一般站立在她前面,挺拔高贵,神情冷淡,可她却看到那双眼眸,似乎含了些许的温柔,柔和了他脸颊坚硬的线条。

    她有很多话想说,张了张嘴,说出口的却是,“窗户太高了,我爬不进去。”

    顾憺:

    付宜修以为他会转身就走,毕竟他救了她,就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顾憺却走了过来,大手掐住她的腰,把她轻巧地放进了内室的地板上。

    她的腰很细,细到他的两只手就能把她的腰全部拢住,仿佛只要用力一些,就能折断一样。

    他放轻了力道。

    付宜修瞪大了眼睛,惊讶于他对她近乎于纵容的举动。

    站稳后,她转过身,拢着斗篷,目光与窗外的他对视,轻声道:“多谢。”

    顾憺对她点点头,转身走了。

    内室点着几盏灯,落夏她们都不在,她把斗篷脱掉,低头一看,才发现里面的衣服穿错了,前面和后面对了个调。

    她抿了抿唇。

    不知顾憺有没有看到。

    转而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好笑,看到又如何呢没有什么比穿衣服之前更狼狈的了。

    她坐到梳妆台前,往镜子里一看,吓了一跳,里面那个疯子是谁

    鬓钗横斜,发丝凌乱,脸上一道道的泪痕,眼睛红通通,丑死了

    她拿出帕子把脸上的泪痕仔仔细细擦干净,又把簪钗拿下来,把头发梳顺。

    她不敢去回想那副被强迫的,不堪的画面,简直是耻辱,让她恨不得把顾穆阳千刀万剐。

    她紧紧握住手中的梳子,想着无数中报复顾穆阳的办法,把梳子的齿刺入手心的疼痛感都忽略了。

    直到传来门被推开的“吱呀”声,她才回过神来。

    张嬷嬷走进内室,突然看到梳妆台前坐着一个长发披散的女人,心都要被吓出来了。

    付宜修转过身,“张嬷嬷”

    张嬷嬷一双眼睛瞪大,快步朝她走了过来,“我的夫人啊您怎么、怎么您什么时候回来的老奴守在院门口都没有看到,您是从哪里进来的”

    付宜修撒着谎,“天太黑了,摔了一跤,身上都脏了,便从窗子爬进来了。”

    张嬷嬷的表情变化莫测,闻言也没有多想,只说:“夫人您真是,脏了就脏了,哪个下人敢乱嚼舌根光明正大从大路回来便是,怕什么”说完又紧张地上下打量她,“有没有受伤啊眼睛怎么红了哎呦,手也破皮了,老奴去请大夫。”

    付宜修才发现自己的右手背上破了皮,有血渗了出来,却并不严重。她赶紧喊住要去请大夫的张嬷嬷,“张嬷嬷,太晚了,别去了,就一点点伤,请什么大夫啊,兴师动众的,擦个膏药就好了。”

    张嬷嬷才停在脚步,“那老奴去拿膏药,这落了疤可怎么得了。”

    张嬷嬷又风风火火地去翻膏药。

    “张嬷嬷,我想先沐浴。”身上仿佛都沾上了顾穆阳的味道,让她觉得恶心。

    “是该沐浴,不然待会儿擦了又得洗掉。”张嬷嬷往外走,“老奴去把平春落夏那两丫头叫回来。”

    落夏出去找她去了,平春还守在院门口,两人进来后,担忧地看着她,就差流几滴眼泪了。

    付宜修在浴桶里泡了很久,张嬷嬷三番五次催她起来,她也不起,直到热水加了六回,她才出来,皮肤都泡皱了。

    今晚就寝之前,她让丫鬟留了两盏灯,即使如此,她依然做了一夜的恶梦。

    顾穆阳躺在冰冷的地板上,直到清晨的第一缕光线照射进屋中,他才悠悠转醒。

    身体动了一下,脑袋涨呼呼的,像是要炸裂开来,后脑勺似乎还肿起了一个大包,全身都像是被人狠狠揍了一顿。

    他皱着眉,一手撑地,一手扶着脑袋坐了起来,艰难地挨在旁边的柱子上。

    脑中渐渐清明,一些破碎的片段涌进他的脑海里。

    他昨晚和同僚去青楼喝酒了,因为没有带小厮,还是同僚把他送回来的。

    他怕去青楼喝酒的事从下人口中传进老太太耳里,逮着机会又对他叨叨叨,就绕到了府中的角门。

    然后,他看到了明艳妖娆的大嫂,他抱了她,脱了她的衣裳,看到了雪白的肌肤

    后来他就快要得偿所愿的时候,却不知被哪个王八蛋坏了好事儿

    顾穆阳看向那张付宜修躺过的桌子,脑中构建了一副他得逞之后的画面,渐渐地,身下的衣裳被支了起来。

    回味了一翻,收回视线时,余光中瞥到了掉落在桌底下的一支红宝石发簪。

    他吃力地站起来走过去,拿起来,眯着眼打量许久。

    来日方长,他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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