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滕宗谅这么一劝, 本就心动的陆辞便下定决心, 当即修书一封,连夜派人送去,然后静待佳音。

    滕宗谅见他听从建议后,不由抿唇窃笑。

    他心道, 别看辞弟瞧着对诸事皆有成竹在胸, 琢磨人心上亦是游刃有余, 偏偏对身边人的了解, 还远远不够。

    从辞弟决定写信的那一刻起, 这事儿便是板上钉钉的了。

    朱弟虽是个不好言语的,但心里对辞弟有多推崇尊重, 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姑且不说,奔边关赴军机要事,本就为历来胸怀大志的朱弟长年所愿。

    单是陆兄盼得我一臂之助, 我可为陆兄所用这两点所象征的巨大诱惑, 朱说就绝无可能说出半句推辞了。

    陆辞浑然不知滕宗谅所想,在将给朱说的信写好后,便又往王韶家中去了。

    在他看来,渭州于西北防线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虽有曹玮将军这一堪称百战不殆的老将亲自镇守,但地势素来易攻难守,为李元昊所垂涎,是半点错漏都出不得的。

    王韶的出众才干有多难得, 曾得其这两年来协助的自己, 无疑是最为清楚的。如若出半点差池, 那不止是他将这一宝贝臂助拱手让出的心意付诸东流,于这方面鲜有良才的宋廷而言,亦是莫大损失。

    既然如此,为确保对方安全,他索性派出一队兵士,一路调用军中良马,只为尽快护送王韶赴任渭州。

    听得陆辞这一决策,本来已收拾齐整,预备明日一早便启程的王韶,惊得完全说不出话来。

    地方官受诏调任时,无一不是静悄悄的自行来去,就连车马都得自费,不得轻易动用驿站物资,更何况是这么大的阵仗

    “下官多谢陆节度美意,只是这、这万万使不得。”

    王韶受宠若惊之余,赶忙婉拒,直道与规矩不合。

    陆辞却是心意已定,坚持道“非常时机,自需非常对待。你亦不必担心旁人说道,待送你出城后,我自当向官家仔细言明此举缘由。”

    说得仿佛很是轻易,但王韶才被调离京中不久,对其中暗潮汹涌甚为了解,又哪里看不出,这份承诺背后藏着的,是一份沉甸甸的、溢于言表的真挚看重

    王韶满心感动,欲言又止一阵,干脆深深一揖,大方受了这好意了。

    滕宗谅酸溜溜地在边上瞅着这一幕,等陪着陆辞从王韶家离开后,才幽幽道“好个多情郎啊”

    陆辞不知正思索着什么,闻言亦无反应,半晌才回过味来,哭笑不得地冲斜睨他的滕宗谅道“你在边上看半天,不见发表什么意见,现在就想说这”

    滕宗谅挑了挑眉。

    若非太过逾越,他都快觉得辞弟跟个风流多情、雨露均沾的似了

    再转念一想,就后知后觉到自己也不过沾了雨露没多久,滕宗谅不禁撇了撇嘴。

    他岔开话题道“辞弟既有意将朱弟喊来,何不连柳兄一道邀了否则一让柳兄得知辞弟厚此薄彼,京中定又要有一阵子的话本戏曲共一色,柳娘与陆郎齐飞,难有宁日了。”

    可想而知的是,要让柳七知晓,受到邀约的仅有朱说一人,他却被撇到一边的话,那恐怕得被气得七窍生烟,使劲儿折腾。

    陆辞嘴角一抽,毫不犹豫道“若真让他来了,那才叫永无宁日。”

    地偏谣言远,仗着被柳七闹得最轰轰烈烈的汴京相隔颇远,谣言影响不了多少,陆辞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横竖等他资满被调任回京时,那些个一度沸沸扬扬的传闻,也早该风平浪静,泛不起多少波澜了。

    可要是让创作欲旺盛,还老爱拿他做调侃目标的柳七来到跟前的话,那恐怕不出三日,柳娘子与陆郎君的凄美爱情,就要传遍城中的大街小巷了。

    滕宗谅仔细一想,憋笑道“还真是这般。”

    陆辞之所以不愿将柳七也搅和进去,除却半玩笑的这条缘由后,其实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与成日埋首案卷、无意四处交际、满心牵挂都是国家大事的朱说相比,词赋卓绝的柳七在清贵的馆职可谓如鱼得水,八面玲珑。

    凭他那挥洒自如的写词谱曲的本事,又主要围绕着名扬天下的陆三元这一挚友,净写些令人忍俊不禁的趣词,全不落入哀叹妓子伤情的艳俗,即便手中并无甚实权,却极快地成为了各馆中最受青睐的邀约对象。

    但凡有举办雅集、宴饮或诗会的,不论与柳七相熟与否,都必定要发出帖子,争取将人请来。

    若能让柳七心甘情愿地写上一两首词,那更是面上增光了。

    二人正谈论着,远在汴京朝堂的百官眼里,则又疯了一个。

    一个刚刚及冠便于三年前那场科考中折桂,追随其兄张奎脚步,夺得二甲进士及第的出身,注定要前途无限光明的张亢,竟连续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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