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两三步远,赵澜便瞧见方才那位尚宫正站在一面白无须又略微有些微胖的男子身侧,那尚宫不似方才面色周正模样,这会儿倒是笑的十分谦卑。至于那微胖男子更是弯着腰十分奉承,面容涨红,其上的脸皮都尽数褶皱在了一块儿。

    “既大人,您来了,您看您过来也不说一声,我这儿也好早点迎接您呀。”

    他二人身前,另又一周正男子,这会儿面色带笑,“客气了,原先的院落可空着”

    面白无须男子连连赔笑,“自然空着,臣下着人日日打扫呢,不敢怠慢。”

    “如此便好,大皇子殿下一会儿就到。你等也莫要声张,一切照旧即可。”

    赵澜听了个大概,又闻言大皇子之话语,心中便了然几分。怪不得那尚宫以及面白无须之人如此讨好,周璩承贵为嫡长子,如今也隐约有风声传来,说是马上要立太子了。

    这下一任储君,自然是要好好讨好的。

    那周正男子很快叫人领路,自行先去了,面白无须之人立时跟上。倒是那尚宫,一扭头瞧见了赵澜,便道“赵大人要回了”

    “是,我见天色差不多了,早些回弘昌馆去。”

    “如此,赵大人路上小心。我这儿恰逢有贵人来访,也就不招待赵大人了。”

    赵澜自是无话,回礼之后便出了门。然后,出了门带早已等候在一旁的宫役走出些许距离,便瞧见周璩承领了十几个伴侍鲜衣怒马而来。

    赵澜后退几步,略微低头匆匆而走。

    “赵君子赵君子稍等”

    只是已经走了一段距离,赵澜却听闻身后有马蹄声传来。不过稍稍一顿,又听见有人喊他。一会儿功夫,叫他之人驱马而上,拦在了赵澜身前。

    赵澜抬了头看他,看衣物穿着是周璩承的伴侍。

    这人在马上一拱手,道“赵君子,大皇子方才瞧见您匆匆而走颇为可惜,还请您回转一叙。”

    赵澜左右看了看,勉强笑道“这位大人,您看这天色也不早了。我腹中饥饿,想早些回家去用些饭食,不若让我先行告辞大皇子殿下的恩情臣下铭记在心,日后定上门谢恩。”

    “赵君子,还是莫要让我为难。”马上之人面色沉了几分。

    赵澜心中冒出几分怒火,但面色不敢表露,只得道“不会不会,我这就同你去,同你去。”

    说罢,赵澜转身回了娇房宫。

    再次而入,这回由这人领路,娇房宫中自然无人拦路。一路而行,忽至一宫殿,赵澜便听见里头有人弹奏乐曲之音,见有十几身姿曼妙之人于院落之中起舞,又听闻有声音悦耳之人起歌附乐。

    周璩承手中拿了一布娟在瞧些什么,而他身侧,还放置了十几竹简。

    这会儿听到动静,他略一抬头,声音有些淡薄,“赵小君子,随意且坐吧。”

    赵澜暗中握紧了几分拳头,心中愤恨却不敢显露,只得在一旁寻了个空位自行落座了。约一盏茶的功夫,周璩承才有些凝眉模样放下手中布娟。

    那面白无须之人见了,立刻一挥手。刹那,一院落舞曲立时安静了。

    “大人这将军百战可是有不妥之处”

    周璩承略微思索摇头道“传商乐来。”

    面无无须之人立时应下,不一会儿功夫,赵澜便见一身着白衣容貌极其秀美儒雅的男子缓步而来。

    随后,赵澜便听周璩承同商乐商讨起来。原来这将军百战乃是一首古曲,原已失传,后在诸国之一府库之中找到谱曲。但曲谱有些地方已经磨损,分辨不清音律。

    周璩承不忍古曲失传,便着人对古曲补全翻新,算来,这将军百战修改到如今也有半年时间了。

    本以为排练完毕,谁知今日周璩承一听,这乐曲中间有不甚连贯之处。旁人可能只觉乐曲磅礴又带了柔美,十分悦耳。可精通之人,却分明听出里面有不够转承圆润之处。

    来来回回又听几遍,新召来的商乐也凝起了眉。

    赵澜见无人理他,有心自行离去又恐生事端,实在坐立不安。辗转几番,赵澜索性起身也走到了下方那商乐身侧。

    商乐是个乐痴之人,到也不在乎旁的,只让赵澜随意同他一同看那些曲谱。

    赵澜随意手执了一份竹简查看,随后又扔到一边。随后又拿起一份,看了会儿索性附身拿过一笔沾了几分朱砂,在各处之上做了二三记号。

    “此处调声过长,谐音有些杂乱,另外方才我听那弹奏长笛之人气息差了些,最好换一人。再来,将军百战虽有婉转之音,却也是磅礴之曲,调大音之物换做大钟,如此再排练几遍,怕是差不多了。”

    “嗯”商乐忽听耳边一少年侃侃而谈,一扭头便见赵澜不知何时坐于他身侧。

    “按他说的试一下。”周璩承目光落于赵澜身上逡巡,原先淡薄之色却是稍去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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