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在京城里见过一个异人。那人虽然头戴毡笠,看不清面容,露在外面的双手却是极白,于是卑职推断,这人说不定就是陈奉”
    江夏生又喝了一口酒,继续说“陛下都已经下旨,这些叛贼所犯之罪既往不咎,叛贼们都返乡了,陈奉却仍然逗留京城,想必还是在寻找机会,图谋不轨。这人心思狡诈诡谲,乃是个祸害,若等他犯了事再抓他,那就迟了。是以卑职一直在暗中查访。前几天策反了陈奉手下一个线人,才得知了他的藏身之处。”
    顾励问道“陈奉在京城中有多少手下”
    江夏生说“四个,被策反的这人,是个泼皮无赖,叫宫二,去岁从陈奉手中得了一大笔钱,在解家胡同养了几名漂亮的倌儿姐儿,专做官家生意,为陈奉传递消息。”
    顾励恍然大悟,又问道“那其他三人呢”
    “陈奉手里头的这些线人们,只彼此知道有对方存在,但从未见过面。也是这陈奉狡猾。我听宫二说,陈奉就住在其中一名线人家里,经好一番摸索,才找到二条胡同。不过您怎么会到这儿来的”
    顾励道“因为我就是他的那名线人。”
    江夏生愕然。
    顾励按住他的手,压低声音说“记住,在宫外,我叫顾夷辛。是陈奉的线人。”
    江夏生一脸茫然“卑职不明白”
    顾励伸出指尖,沾了酒液,在桌上写写画画。不一会儿,酒液干了,江夏生看明白了,深吸一口气,情绪平复下来,点头应道“卑职明白了,决不会误了您的大事。”
    顾励说“从现在起,不可再自称卑职了。”
    江夏生受到提醒,点头答应。
    顾励问道“陈奉人呢”
    江夏生道“我等顺藤摸瓜,总算找到了二条胡同,然而那陈奉端地是狡猾,竟叫他提前跑了。我等于是派了人手在这里守株待兔,另一拨人在城内搜捕他。”
    顾励啧了一声,陈奉被惊走,宝藏的事还没套出线索来,前期已经投入了那么多时间精力,不能就这么放弃了,他需得尽快找到陈奉。
    “对了,你怎么会知道我的身份”顾励还在惦记这事,这江夏生怎么会知道他乃是皇上
    江夏生说“我有个好兄弟,在京营里当兵的,叫谭季伦,他曾经见过您,那天跟我一合计,我才知道我把什么人抓牢里了。”
    顾励恍然大悟“原来你和小谭熟识,难怪了。小谭怎么住在城里他不应该睡兵营里头么”
    江夏生笑道“是我那兄弟在京城里典的房,勋戚们向兵营借用劳役时,他便可直接在城里休息,无需再赶回兵营。”
    顾励啧了一声,上次巡视军营时便觉得那里的兵卒们精神面貌不好,兵油子多,老实人少,混日子的多,能打仗的少。没想到这些当兵的还要被借来借去的当苦力,这般不受重视,地位低下,怎么养的出好兵强兵。
    顾励问道“你与小谭生活上有没有什么困难”
    “都还过得去。我有钱便接济他一些,他有钱便接济接济我。上次陛下不是赏了他五两银子并五匹绢吗。有陛下顾念,这日子总还过得的。”
    顾励一震。
    五两银子五匹绢
    他明明是给受伤的将士们赏赐十两银子,十匹绢,上次巡视兵营他还询问过小谭,怎么现在到了江夏生口中,就打了个对折了
    究竟是谁在说谎
    顾励心怀疑虑,和江夏生一起出了小酒馆,分头离开。顾励一个人往正阳门内走,还没走到皇城里呢,忽然有人在他肩头拍了一下。
    顾励回过头,居然还是江夏生。
    江夏生气喘吁吁的,把顾励拉到无人处,说“我刚刚收到线人的消息,叛贼陈奉,现在就在宣城伯府”
    顾励问道“你确定吗”
    江夏生道“我那名线人宫二就在伯府盯着他,特意托人传讯给我。”
    江夏生眼神迟疑,问道“不知我该如何行事”
    顾励精神一振,说“知道了,你该如何便如何,不用管我。见到我只做不认识就是。”
    顾励雇了辆马车,往宣城伯府赶去。
    车把式攀谈道“相公也是去宣城伯府赶堂会的”
    顾励嗯啊一声,想起来,曾听一车把式提起过,宣城伯家的戏班子乃是京城一绝。不过他对这唱堂会不感兴趣,他是要去救人的。
    这车把式也挺健谈,笑道“宣城伯府的堂会戏,不到戌时没个消停。今天晚上有雨呢,您要不要买把伞”
    车把式递来一把伞,顾励一愣,问道“你怎么知道今夜有雨”
    作者有话要说唉,今天暂时没办法让奉奉出场了,就让顾由贞小朋友给大家唱一首小跳蛙算作赔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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