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有什么效果。

    脑中闪过黑衣少年此刻会该有的表情,但是很快在身体每分每秒开始加剧叫嚣的痛苦中,我紧咬牙关摇摇头,让迟钝的头脑一遍遍强行运转着。

    虽然敌人也早是强弩之末,可要拖着援救者下地狱还是轻而易举。

    所以快点想。

    快点想。

    比以往要思考地更深刻更快捷,去抓住那万分之一的生存率。

    不是想着输,而是想着到底该

    “你的下一句话是到底该怎么赢”

    苍劲有力传入耳中的话语让我一怔。

    而一语道出他人心中所想的老者却是露出了志在必得的笑容。

    他反手擦掉自己唇角溢出的血,神色虽仍有隐痛,靛青色的眼眸却流光溢彩。

    “哟,不要慌,也不要急。川濑。”

    没有顾忌自己的腰身已被灰色的甲板吞没大半,乔瑟夫松开缠绕在自己胳膊上的荆棘,隐者之紫分成两道,一路缠住了红衣占卜师的手臂,一路绕过我的手腕。紫光闪烁间,就这样直接而清晰地指明了方向。

    “逃脱的法子不是一直都在你这里吗”他说,“你能牵制那家伙,只要这一点就足够了。”

    126

    对方的言下之意已经不言而喻。

    而在理解的那一刻,我简直觉得乔瑟夫的冷静和思维简直常人难以匹敌。

    可也正是他这不同寻常的思路,让人瞬间茅塞顿开,并当即推翻了自己之前的一个错误结论那便是命运的能力没有发挥余地这事。

    倒不如说,能在和替身化为一体的货轮上,能解除对方的控制权,已然便是生效的证明。

    忍着浑身咔咔作响的痛楚,我深吸一口气,手臂与受困的命运重叠,五指一张,直拍向周身土地。

    纵使,如今仅仅只能解除几十秒

    如乔瑟夫爷爷所说,这一点足够了。

    抓获。

    剥离。

    在感受到权限倾倒的那刻,我猛地收拢拳头。

    周身直径一米的范围内。

    吞噬人类的钢铁甲板骤停。

    没有松口气的功夫,我拍地一挣,与其他二位同时趁这一空隙蹬地而起,从适才的死局拔身脱离。

    可野兽的死斗之志哪有那么容易摆脱。

    附近的起吊机姿态各异偏倒着,可哪怕已经开始虚闪,也勉强维持着形态。

    四道长钩犹如毒蛇般依次追击而来,象征着其主人不死不灭的执念。

    而已经吃过对方一次当的人又怎会再上当。

    乔瑟夫嘴角上扬,抬手一推就把我和阿布德尔从崩坏的船体上推了下去。

    骤然失重的感觉让人心跳瞬间失衡,不过更让人紧张地是还滞留在上方比我们慢上一步的人。

    猛烈的飓风席卷起长发干扰视线,我却不得不死死盯着上方。

    最先到达的第一道铁钩正好被乔瑟夫歪身躲过,下一道夺命利器即刻紧随其后,却叫人不由得为其捏了一把冷汗。

    但正是此时,系在手腕的荆棘一紧。

    带着一点惊魂未定,松了一口气的老者面朝下被拉扯出船,拜隐者之紫这头的重量所托,他跟着自由体下落的同时,第二道铁钩摇摆了一下就此落空。

    从逃离到如今,整个过程前后不足几十秒,发生的事让人目不暇接。

    可还不是放下心的时候。

    下一秒。

    第三道阴冷寒芒闪烁着,即刻跟了上来。

    “乔斯达先生后面”

    在阿布德尔的惊声中。

    殷红的热血喷溅而出。

    时间仿佛在这一刹那变得极为缓慢。

    我能看到眼前颗颗凝结或变形的血珠。

    也能看清被钩子刺进肩头的老者表情逐渐凝重的样子。

    甚至,能明确察觉到隐者之紫在腕部一寸寸松开的力道。

    没错。

    乔瑟夫乔斯达,意图以自己拦下最后的攻击。

    在意识到这一点的瞬间,身侧的阿布德尔已经加速下坠,我攥紧拳头,反手牢牢抓住了想要将人抽远的荆棘。

    “川濑”

    对乔瑟夫的怒喝置之不顾,我召出替身。

    一秒。

    背后被命运猛然一推。

    两秒。

    下坠身姿反之上跳。

    三秒。

    捉住嵌入血肉的铁钩。

    四秒。

    我腿下一蹬,看着骤然下坠的老者被绿色的触手接住。

    五秒。

    第四道寒光逼近喉管。

    细嫩的皮肉被一寸寸破坏。

    剖开的气管涌入冰冷的烈风。

    这是穷途末路的野兽,想要在濒死前拉着别人坠入地狱的证明。

    热血淋湿肩头。

    我捂住伤口,却只能任凭所有热量沿着创口迅速流逝。

    耳畔嗡鸣。

    逐步蚕食了其他的声音。

    听不到风声。

    听不到流血声。

    我恍惚着任凭自己被拉入沉眠,但是在心下滋生的熟悉感却让我堪堪保留了最后一分意识。

    我知晓这股疼痛。

    知晓这喉咙被切开的每一分细节。

    曾经一定在哪里也发生过。

    可是是在哪里呢

    我这样想着,紧接着意识就被一阵白光吞没。

    纯白。

    舒适懒散的纯白。

    冰冷肃穆的纯白。

    就在这极端又相融的环境中。

    恍惚间,有听见谁的哭泣声。

    循着声音,昏昏沉沉的大脑里浮现了一幕画面。

    娇小的幽蓝色女性替身扶住我的身体,浑身颤抖着在哭泣。

    那是不断抽泣,且压抑的声音。

    她连耳朵尖都在因为恐惧着颤抖,眼泪控制不住地一颗颗落在怀中人颈窝中。

    可正是这样的状态。

    流着泪的替身在接下来张开口,毫不犹豫地一口咬断了我的脖子。

    随着柔弱气管断开的闷响。

    至此。

    万物俱寂。

    127

    有那么一瞬间。

    我忘了自己在做什么。

    身在何处。

    不知。

    要做何事

    不知。

    直到突然降至的刺痛感传达而来。

    痛觉犹如从高处落下的权杖,快速地击碎了覆盖在意识上宛若薄冰的困意。

    “great。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遇到这么多奇怪的事。先是遇到透明的小宝宝,再是遇到满身是血的女孩子。啊啊。真是的。”

    在有谁说话的期间。

    我缓缓睁开眼,映入眼中的便是挠着脑袋的飞机头少年,以及一位在他旁边探着脑袋的老者。

    见我苏醒,这位老者颤颤巍巍对我伸出一只手来。

    健壮却有些拘板的身姿,更为苍老的面容,茫然却仍然清澈的碧绿眼眸,以及没有多大变化的轮廓。

    眼前的这人是乔瑟夫爷爷。

    这毫无疑问。

    我明白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然而,比起那种事,我却更为在意扶起我的这个人张口所说的话。

    “你是从哪里来的小姑娘”

    他这样说着。

    满脸皆是初次见面的生疏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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