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懵了。他从第二场就开始观察墨珣了,知道墨珣一搁笔便是在检查卷子,随后就要交卷了。于是他一时情急,便慌忙举了手。“这这”方振兴此时也想不出词来,但随意污蔑别的考生,轻则取消本次考试资,重则五年之内不准再考。他本来年纪也不小了,如果五年内不能考试方振兴不敢再往下想,只眼睛一闭,一咬牙,又开始满嘴胡诌起来,“大人,适才开考时,我见他只扫了一眼考题便低头作答,像是早早便得了考题,显然已经做好了完全准备了”

    “噢”知县提高了声调,“那你呢”知县转而看向墨珣,“可有解释”

    墨珣一脸的莫名,他有什么可解释的没作弊啊,就看一眼就记得考题了呗。“我,我记性好啊。”

    “你当自己是神童吗”有些考题还那么长。或许是“神童”二字触到了方振兴的逆鳞,他一急,抢在知县说话前开了口。等反应过来,立刻看到知县脸色不是很好,满脸的不赞同。

    墨珣眨眨眼,也不吱声了,只等着知县裁决。

    知县看着方振兴的眼睛眯了起来,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方振兴竟是满头大汗。

    考生中便有人提议,不若就随意取来一本书,让墨珣看一眼而后背诵。若是墨珣背得出,那便是这方振兴冤枉了他;若是墨珣背不出

    “背不出又当如何”伦素程有些晃晃悠悠地站出来,“且不说墨珣年纪尚小,就单单此时这状况。”他强行定住心神,看了看周围这些人,不乏有些面上露出“看好戏”神情之流,“若是他一时着急,记不住不也正常得很”

    知县倒没搭理伦素程,只盯着墨珣问道“你当如何”

    墨珣从知县的语气和神态中并没有看出什么对自己不利,便又拱拱手,点了点头,“在下愿意一试。”

    知县点了点头,招来副考官,两人商议了一番后,便由知县在纸上写道“行不可不孰。不孰,如赴深溪,虽悔无及。君子计行虑义,小人计行其利、乃不利。有知不利之利者,则可与言理矣。1”写完后,交给衙役,让他举着给一众考生看。

    方振兴或许是怕墨珣多看几眼真能记住,衙役刚举起来,方振兴便忙直言道“可以了,他当时也就扫了这么一眼罢了”

    考生中有人“咦”了一声,“我都还没读完呢,方考生可莫要欺人年少。”

    方振兴脸上一阵红白,最后也只梗着脖子说“他本就只瞧了那么一眼,凭什么当时记得住,现下不行”刚才说话的人是谁他也找不到了,只对着考场随意说道“你没读完,不代表他读不完。说不准人家真是神童呢”方振兴那个语气简直是在打了在场许多人的脸,如果是平时,他恐怕不会顾虑那么多,但现在,只有证明了墨珣作弊,他才能继续考试。

    知县所写的内容,方振兴也没看清,只扫了一眼,知道是个不短的句子。

    墨珣朝着刚才帮腔的考生鞠了个躬,便张嘴将知县写的内容吟诵了出来。因为与安秀才交换做过“先生”,墨珣念起书来也讲究韵律,再加上他吐字清晰,让在座的众人哪怕刚才没看清,现在也听清了内容。

    小人计划行事盼望得利,但结果反而不利。

    这话说出来就像是正面打了方振兴的脸一样,能进到第三场考试,他不可能听不懂。

    方振兴张张嘴,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仿佛让墨珣狠狠扇了一巴掌。喉咙像是被人扼住了,半晌也发不出声来。知县大人写了这么一段话,显然是不相信自己刚才所说的话了。他此番在知县面前信口开河必定已经给知县留下了不好的印象,而知县完全可以判他一个扰乱考场的罪名,到时候就不止是剥夺了考试资,很可能还得下大狱方振兴越想越怕,最后竟是两眼一闭,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墨珣看着方振兴的作为,颇有些哭笑不得,总觉得自己怎么老碰到这种人一旦情况变得对自己不利,立刻装晕或者干脆就倒地不起了。如果是以前墨珣才不管对方晕不晕,晕了也不妨碍他揍人。但现在毕竟有人镇场,哪怕心中不忿,墨珣也不敢轻举妄动。

    知县瞥了方振兴一眼,也不管他真晕假晕,便让衙役去将方振兴押住,先丢到牢里住上三四天,等第三场考试结果出了再放出来。

    墨珣心知这是知县应该做的,但还是满脸感谢地对知县拜了拜,“多谢大人为考生洗刷冤屈。”

    知县摆摆手,并未对墨珣表现出任何的不同来,他转而看向在座的考生,“与方振兴互结保单的是哪几位”县试报名时,考生取具同考的五人,写具五童互结保单,作弊者五人连坐2。知县这么一问,着实吓了大家一跳。

    好半天,考场中才站出了一个人。知县打量了他一番,“方振兴此次不是作弊,却有扰乱考场之嫌。”

    对方一听知县的话,立刻懂了他是不打算连坐了,忙感恩戴德。

    知县却只是大手一挥,对一众考生道“现在天色已晚,大家快快回去等放榜吧。”

    已经敲响了铜锣,但考场大门紧闭,外头的亲眷等得心焦。

    青松想问又不敢问,只来来回回地在考场外头走来走去。

    伦素华心烦得很,想斥责青松,却又觉得不好,只得转过身,干脆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这时,大门打开,考生一个个鱼贯而出。

    青松赶紧朝里头看,等到考生们都走得差不多了,也不见墨珣和伦素程出来。他当下急了,想往里走,又碍于衙役守在门口。青松看了一眼伦素华,见他已经上前去跟衙役打听情况了,便也安分地跟在素华身后。

    墨珣其实是在考场里头套棉裤呢,这棉裤穿起来太麻烦 ,一往上套,他的亵裤就全都卷到上头去了。而伦素程本就精神不济,这会儿头疼得更厉害了。

    墨珣实在是拿裤子没辙,只得囫囵地穿上,回家之后再说。他一抬头就看到伦素程正揉着额头,像是难受得紧。“大哥”

    “没事,我们走吧。”

    墨珣猜测他可能是用脑过度引起的,这问题似乎也没办法解决,只能等他自己慢慢习惯。

    外头的伦素华才刚问上几句,就见到墨珣和素程走了出来,这厢谢过了衙役,便快步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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