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错,哪次不都是不等师傅开口便“咚”的一声直接跪到地上去一路跪到师父跟前的只是后来师父仙去,他也逐渐“德高望重”,这才没再跪过谁了。

    所以这久违的下跪还真是让墨珣有些想笑。

    “免礼免礼,起来吧。”仍是越国公开口,他将手中已经空了的碗递给身边的小厮,这才让他们几个坐下说话。

    墨珣等着两个哥哥先坐了,这才坐下下首的位置上等国公爷问话。

    “哎,不要拘谨。”越国公见他们三人都绷紧了身子,连连摆手,“跟在船上一样就好。”

    说是这么说,若要真一样了,估计又不知道怎么埋汰他们不懂规矩。墨珣看惯了这种套路,他以前哄别的门派的弟子不也是这副嘴脸到后头对方只要稍微有点不敬,墨珣便暗暗在心里给他记上一笔。

    墨珣只是稍微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但却没多大动静,越国公也不勉强,仍旧笑呵呵地说“明日我让管家陪你们上衙门去取考引。”

    他们一行抵达建州已时至申时,而后在码头又等了一阵子,此时尚坐在国公府里,若今日去取考引恐怕赶不及了。取考引需得带上家状,再由衙门通过考生所的家状进行审核,最终确定考生已通过县试、府试并验明正身后发放考引。

    越国公这句话的意思,似乎是在透露他们明日可以倚靠特权优先取得考引但这种行为必定是为旁的考生所不耻。若是三人均通过院试倒也罢了,万一没过,岂不是丢了越国公府的人

    现下姑且不提丢不丢人的事,就说他们此番当真让国公府的管家引着,那明日保不齐就是坐越国公府的马车去,那不就等同于在身上烙下了“越国公”三个字日后无论走到哪里,别人都会说他们是从越国公府出来的。

    再说了,这越国公究竟是真心实意还是出言试探,谁都不知道。

    伦素程似乎也觉得不好,但若当场拒绝,那相当于是拂了国公的面子,也不知会不会引起越国公的不满。

    墨珣只看了他一眼,就知道伦素程正在踌躇。但以他对伦素程和越国公的了解,伦素程这一踌躇,恐怕会让越国公直接盖棺定论。

    “明日就不麻烦国公爷了,由我们兄弟三人自行上衙就行。”墨珣站到越国公面前,直言拒绝。他能感觉到素程素华的视线都落在了自己身上,却不大能分辨出他们究竟是赞许还是反对。

    “不麻烦,我不过就是动动嘴皮子罢了。”越国公倒是实诚,但墨珣知道,他就是有本事让人无法拒绝。

    墨珣既然心中有所顾虑,那便是要拒绝到底了。再加上他与越国公还有船上的师生情谊在,也不绕弯子,干脆就明着说“如若明日由国公府中管家领着上了衙门,那礼房若是通融,让我等插队,到时候对国公名声有损。”墨珣说完,见越国公又要开口,便抢白道“再者,若我们三人中有一人未通过院试,那日后亦不过是让国公府平白成为建州的谈资罢了。”

    说得好听。越国公面上仍是笑着,却在心中腹诽不止。他其实早把墨珣的想法看透了,此时提出这个建议也不过是逗墨珣好玩罢了。

    “越国公”本名师明远,乃前朝功臣,国公身份亦是先帝所封,不可世袭。然新皇心思重,善猜忌,越国公便趁着丁忧之际回了老家建州。现在虽然三年孝期已过,他的起复折子也已送达怀阳,可当今圣上却并无复用之意,他便安心窝在建州领着朝廷俸禄养老。倒不是说朝中没有适合他的官职,而是皇上现在正在培养自己的羽翼,将一些科举选拔出来的人变作真正的“天子门生”。那么这些“天子门生”若是全都放在地方,那便失了效用。

    越国公正是看透了这点,倒也乐得清闲。他自然是没心思去培育什么门生,国公只是个爵位罢了,虽然是正一品,但若无官职便也没实权,要门生也没什么用。再加上他孤臣做惯了,且国家有道,朝廷中各方势力相互制衡,也没什么需要用到他的地方。

    “因循守旧”虽然是个贬义词,但此刻用在他身上倒也没哪里不好。

    墨珣扯了一堆七七八八,其实根本就没把自己真正的心思说出来。而越国公怎么说都是两朝的老人了,在朝堂之上跟人明里来暗里去这么多年,自然能想到墨珣的顾虑不想早早依附派系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只是不知道是他真聪明,还是误打误撞了。

    越国公也没再说,既然墨珣拒绝了,那他这么上赶着也没什么意思,不若就此松口,“既然如此,那就按你说的办吧。”越国公面上一向乐呵呵的,根本让人瞧不出真实的想法。

    墨珣活得久了,自然也碰到过几个他这样的,颇有点儿伸手不打笑脸人的意思。哪怕心里把你祖宗十八代都咒了,面上还是笑呵呵的。但墨珣对付这种人有个诀窍,那就是把人往死里气。只要足够不要脸,谁都拿你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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