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皇家的血脉,但唯恐怕落人口实,这就守足了三个月。

    子生三年,然后免于父母之怀。夫三年之丧,天下之通丧也。凡是不为亲行三年丧,不得选举。

    宣和帝思及此处,这便冷笑了一声,伸手往龙椅上一拍,“子为父斩衰三年,墨珣倒好,只守了个缌麻”他对于这事儿的愤怒其实并没有刚才朝臣们跟他提太子的事多,但圣朝以孝治天下,他也总得做出个表率来。

    因为墨珣确实做错了,越国公辩解不得,但眼见着宣和帝这般生气,也不知会怎么处置墨珣。他好不容易认了这么个孙子,相处了这么久,觉得他并无哪里不是,只是他“没有守孝三年”这事儿确实让越国公心里有些不舒服。

    墨珣当初参加科举考试的时候,给他开具证明的各级官府,还有给他作担保的考生这些人恐怕都要全部被查了。如果情况属实的话,墨珣要被革去功名,为他担保的考生或许也要一同除去功名。而涉案的考官、官兵也要被一同问责,轻则要被罚俸、降级,重则就是降革职、砍头了。

    越国公并不是此时还有闲情去担心别人,而是这些人的存在很有可能会让宣和帝把对墨珣的惩罚降到最低与墨珣结保的几个考生,他需要逐一去查,看看有没有什么士族、宗室的子侄。毕竟考生之间互相担保,若是墨珣遭殃了,那些人也都护不住;核验过墨珣家状并发放考号的各级官府,他也许能与对方谈上一谈。像建州那边的谢建阳,昌州这边的蔡炎恩如果能把他们上头的人也一并拉下水,墨珣连功名都保得住也说不准。

    只是,不到最后一步,越国公实在是不想给宣和帝施压。宣和帝是一个十分厌恶被别人约束的人,所以在很多事上,朝臣们极少会反驳宣和帝的意见。但御史台的作用正在此处,越国公不过是想利用职务之便罢了。

    思及此处,越国公忽然觉得疲惫非常他一直以来都没有为了自己的私事以权压人或是做过什么不该的事,今日却为了墨珣要破了这个例。适才,他听到周翰林所说的话,第一时间自然是不信,可在后来听到了确切的时间之后,心里想的却是要如何为墨珣脱罪。

    “既然如此,那就剥夺”历朝历代以来,都是十分尊重孝道的,到了宣和帝这里也是一样。他不可能为了墨珣一个人就将这整件事置之不理,更何况这件事,周涛并没有先递奏折给御史台,而是选择在早朝的时候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说出来。这就使得宣和帝不可能将这件事瞒下来,墨珣也只能处置了。当然,尽管墨珣是越国公的干孙子,可这个事毕竟不小,宣和帝不可能将他从轻发落,这就只能往重了罚。

    “启禀皇上”越国公一听到宣和帝说出“剥夺”二字,立刻暗道不好,他赶忙抢在宣和帝开口之前先把话头截了下来。若是让宣和帝把话说完了,要想再让他反口就难了。“墨珣此时正在宫中,臣以为,这件事倒不如叫墨珣上殿来,也好问个清楚。”越国公担心宣和帝不肯,继而又补了一句,“臣认为此事必有隐情,不能仅凭周翰林一面之词就草率下结论。”

    殿试一甲三名今日已经进宫了,现在正在翰林院实习。越国公干脆提议,让宣和帝将墨珣唤到殿上来。除却让墨珣自行辩解之外,越国公其实也想听听这整件事究竟是怎么回事。他现在无法私下同墨珣商议,只盼着墨珣到了殿内的时候能够自己机警一点,不要说出什么不该的话,免得授人以柄。

    周翰林被越国公点了名,自己明明证据确凿还被说成是“一面之词”,脸色也不大好。但他的官位毕竟不如越国公,就算来气也不敢在宣和帝前面发火。周翰林气归气,心里反倒安慰自己道反正他今日把越国公的干孙子的丑事给揭露了,也不怪乎越国公会口不择言了。

    越国公这话说完了之后,宣和帝反倒沉默了下来。越国公一时也拿不准宣和帝是什么想法,毕竟“守孝”乃大事,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在朝为官能帮墨珣说话,墨珣此时恐怕早就已经被剥夺状元资,终生不得再入仕途了。

    越国公一颗心险些提到嗓子眼了。此时墨珣正在宫中,宣和帝将他传唤过来也费不了多少时间。若是墨珣此时在越国公府,越国公恐怕都不好开口让宣和帝传墨珣进殿。毕竟从越国公府到宫里尚有一定距离,难道要让宣和帝和文武百官在这等着吗

    宣和帝琢磨了片刻,这就松口道“既然如此,那就传墨珣进殿吧。朕倒要好生听一听,有什么隐情是可以让他不守孝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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