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影子。
    “妈你多想了,他今天加班,所以不回来。”任臻跟在她身后勉强笑着说。
    “已经十点了,验尸能验一晚上他电话多少告诉我,我来打给他。”
    “他手机没电关机了。”
    “是吗”孙佩珍扬声质问,她一定是得到了什么消息,笃定的语气让任臻心里越来越没底。
    “臻臻,这件事你不可能就这么跟我糊弄过去,现在你就跟我回家,他要有心,让他明天下班来家里,我亲自跟他谈。”
    “现在,你上去收拾行李,跟我走。”
    任臻定在原地,没动,“妈,我不走,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你领证的事是因为怕你怀疑我随便找人敷衍你,现在时柏年他对我很好,不是你想的那样”
    孙佩珍对她实在是忍无可忍,从包里掏出个文件,朝着她甩了过去,“对你很好那这是什么”
    任臻捡起掉在地上的文件,心脏猛地一沉,“妈你这是哪儿来的谁给你的”
    合同是一周前送到任家的,孙佩珍今天才发现。
    “要不是你爸支支吾吾不啃声,我估计要被你们合起伙来满到死都不知道,时家都把条件搬到纸面上来谈了,臻臻,你确定还要死皮赖脸赖在这里不走吗”
    任臻盯着纸上密密麻麻的字,动了动嘴角,“不是时柏年的主意,他还什么都不知道,这件事我来跟他谈。”
    “你要跟他谈什么”
    任臻看着母亲,目光茫然混沌。
    那晚时柏年一夜未归,孙佩珍失望离开后任臻接到了一通陌生电话号码。
    当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很晚了,她本不想接,又怕是时柏年借用别人的手机打给她,最后还是接了。
    “任小姐,您好。”是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我是时爷爷的特别助理,姓李,之前我们见过。”
    听到时爷爷三个字,任臻莫名心里一慌,涌起一股说不明的害怕,连握着手机的手都有些软了。
    “李特助,你给我打电话做什么”
    “我替时董来问任小姐,离婚的事您跟时先生说了没有”
    今天发生了太多事,任臻感觉自己开始应接不暇,离婚离婚,满脑子都是离婚的事。
    她根本不想离
    这一刻,她多想时柏年在她身边,挡掉这些令人厌烦的要求。
    “我前些日子出差了,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他。”任臻低下头,疲惫地用力揉着自己的眉心。
    李特助“很好,其实时董今晚已经猜到了你还没有把离婚的事向时先生提起,所以爷爷请你有时间独自来一趟家里,他有事要交代与你。”
    “我”任臻睁开眼,被他的口气吓到手脚冰凉,“爷爷想做什么”
    李特助“这个我并不是很清楚,时董说叫我通知你这几日上山,家里随时恭候。”
    盯着已经息屏的手机,任臻心慌得厉害。
    她回神,立即拨电话给时柏年,他的手机还是关机,一直不通。
    任臻浑身紧绷,她死死咬住下唇,脸色苍白如纸。
    不用去,她已经猜到时爷爷想要做什么。
    这件事距离上次爷爷来家里发现他们分居提出让两人离婚,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如今东窗事发,加上今晚时柏年挨的一顿打,任臻虽然不知道爷爷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动怒,但她清楚的感觉到爷爷的情绪真的很不好,有种不罢休的架势。
    爷爷不会放过她。
    这是任臻唯一能想到的可能。
    任臻吃了感冒药睡下,说明书上说这药有嗜睡的副作用,她多想快速入睡,可今晚就跟吃了兴奋剂一样,越是想睡觉,她觉得神经越紧绷精神,怎么也没有睡意。
    翻身起来,任臻到处找自己的安眠药,那药是托欧阳飒飒的亲戚在国外带来的,很管用,只要一粒,她就能一觉睡到天亮。
    她往手心里倒了一粒药片,随手抓起床头柜上的保温杯,也不管这水是多少天以前的,冰凉液体混着药片滚入喉咙,放下杯子,才迟迟躺回床上。
    任臻睁着眼,今天的安眠药不像以前半小时之内必定见效,直到后半夜,才勉强睡着。
    却是一夜噩梦,梦中魑魅魍魉聚集,非要搅的她一身冷汗,才敢善罢甘休。
    翌日。
    任臻挣扎着睁开沉重的眼皮,在九点前醒来,三个小时的睡眠,让她心力交瘁,一席黑衣上身,她给段竹打去电话。
    段竹的联系方式是在警局时留给她的,说是有线索就打这个电话。
    段竹接到她的电话实属意外,听到问时柏年,自己也诧异了,逮住路过的同事一问,才知道时柏年昨晚住在了员工宿舍。
    任臻垂下眼睫,只说,“他手机一直不通,很忙吗”
    段竹“应该是去楼上开早会了,我一会让他回电话给你。”
    “不用了。”任臻拦下他,沉默了片刻,才说“你帮我转告他,下班后早点回家,我今晚有很重要的事要给他说,千万别忘了。”
    “行,知道了。”
    任臻到殡仪馆的时候大概不到十点,灵堂站了很多人,其中传承者节目组的大部分人都来到了追悼会,司仪站在前方宣布追悼会即将开始。
    三分钟默哀结束,灵堂两点钟正前方传来一声呜呜呜的哀嚎声,是梁艺璇的母亲。
    那一声声悲痛的恸哭声不禁让所有人潸然泪下,哀乐响起,是天空之城。
    任臻跟着队伍上完香,绕灵一圈时,听到大堂外面有激烈打斗的声音传来。
    “邱魁我姐一走你就迫不及待算计她的那点钱,你就他妈是个畜生,你还我姐命”
    “梁栋,你姐今天下葬,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不跟你计较,不要诽谤我,我也很难过”
    “艹你妈,畜生伪君子”
    任臻放下白菊,心里默默为孟晚潇松一口气,出来时给她打去电话,话里庆幸她早早脱离了渣男,远离是非。
    孟晚潇那边一静,只问“杀害梁艺璇的凶手找到了吗”
    “我不清楚,时柏年昨晚单位估计有工作,没回来,况且因为我的原因,他要避嫌,应该参与不上案情。”
    孟晚潇在电话里深深吸了一口气,“但愿不是他。”
    “谁邱魁吗”
    孟晚潇没吱声。
    从殡仪馆出来,任臻没有直接回家,她先是去搬家公司订了一些打包箱,去商场吃了饭,到下午五点多的时候快递员给她打电话送纸箱,她才到家。
    进门放下包环视一圈家里,她换了鞋打算先从工作台开始收拾。
    影雕工作台是可折叠的铝合金支架,折三下就可以收起来,她把丙烯颜料和调色板连同工作台一起收起来放进一个打包箱里,转身跑上顶楼。
    任臻推开天台的防盗门,走到一处角落,双手叉腰定看着还有一大半没用的影雕石板发起了呆。
    落日余晖,红霞打在她的脸上,那个气氛很柔和,令她莫名开始时间回溯,忽然发现这些天,自己的事业,爱情,家庭,似乎一直停滞在一个阶段止步不前。
    尤其是自己的事业,影雕。
    如果是以前,她不会允许自己这样散漫,这种变化应该是从非遗传承人落选开始的,她的生活轨道偏移了。
    任臻蹲下来,在石板箱最底下小心翼翼抽出了一块用防撞膜包装的石板。
    她扯掉包装,时柏年流畅英俊的面孔引入眼帘,一双狭长漆黑的眸子在高度磨光的石板上显的桀骜冷然,视线往下,女娲造人时独独赐予男人隆起的喉结性感英气,恍若任臻在警察局初见他时对于他本人高冷薄凉的印象。
    任臻悄悄用手指指腹磨挲了一下他的下巴,再到薄唇,她的嘴角慢慢勾起,女人蹲在地上抱着石板,咯咯咯笑了起来。
    任臻把装着石板的箱子慢慢从天台上挪下一楼,她嫌箱子碍眼挡路,于是就推放在悬梯下的空间里,她转身上楼时脚步却又是一顿。
    任臻一只手扶着楼梯,沉思了片刻,他突然折身下去,弯腰上前又把纸箱拖了出来。
    再次上楼时,任臻下意识看了一眼时间,大概是六点一刻,却迟迟不见时柏年回家的踪影。
    她不是跟段竹说了自己晚上有事要找时柏年谈,难道他忘了提醒时柏年早点回家
    事实上,段竹今天脑子里还真就记了这么一件事,早上他挂了任臻电话,第一时间就跟开完会下来的时柏年说了这事,不说可能还好,一说结果这人的脸色唰的一下,就跟天文台那天气预报似得,说变就变,黑的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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