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声彻底吵醒,她掀开被子,穿上拖鞋下床走出去,拉开卧室门,出来视线穿过长长的玄关走廊,就跟段竹深邃带着狠劲的眼睛对上。
    因为在家里,孟晚潇穿的很随意,一件真丝长袖睡裙,很透气的材质,里面是真空的什么也没穿,接近肤色颜色的睡裙,把她身上的s型线条衬的很明显,段竹下意识往门口挪一步挡住时柏年的视线。
    “带你老婆走。”这话是跟时柏年说的。
    时柏年也不愿意在这里多待,拉着任臻的手就往下牵,她起初不愿意,叫了闺蜜一声,孟晚潇回过神,她看着段竹,对任臻一字一句说,“不用担心我,我会处理好。”
    兄弟把任臻带走后,段竹把房门关上杜绝了门外的冷风,孟晚潇搓了搓手臂,这才稍微觉得有些暖。
    他们相对站着,谁也没动。
    段竹轻轻攥了攥手里的手提袋,先忍不住了问她“你不问问我,为什么来了”
    孟晚潇不接他话,只说“我以为昨晚已经说得够清楚了。”顿了顿,她看着他的眼睛,秀气的眉毛明显有些不耐烦地蹙了蹙,很厌烦的语气“段竹,你有完没完了”
    段竹见她完全不接自己的话,心里一阵刺痛,他提着袋子缓缓朝她走过去。
    孟晚潇见他靠近,自己的脚步却跟着往后挪了挪,顺手抓起沙发上的外套穿在身上坐下,她别开脸,不太想看到他的脸。
    段竹绕过茶几,站在她面前,离她约莫有一米五距离的时候,他停了下来。
    她坐着,他站着,段竹望着她,男人的眼神有些红,眼球里冒着发散状的红血丝,脸色有些白,像是没休息好,跟昨天完全不是一个状态。
    他把手提袋扔在她怀里,那东西明显有些沉,孟晚潇的身体被扔过来的重力振荡一下,她低头,看向怀里的袋子,伸手打开。
    段竹单手插兜,弯着脖子,居高临下看着她,“你昨晚说我承担了四十万医疗费,就可以原谅我,这里是四十六万,我的身家加上我自己,今天全部给你。”
    其实段竹特别想很潇洒地把那袋子甩在她身上,毕竟这辈子他还是头一次拎着这么多钱从银行里出来,走的还是客户通道,取钱还要跟银行预约的那种。
    他以前都是把钱存在一张冰冷的银行卡里,用了就刷,完全没有概念,今天卖了房子全部取出来现金,这种感觉这辈子估计也就体会这么一次。
    可袋子里全是砖块一样重的现金,很沉,如果砸过去,可能会伤到她。
    正走着神,孟晚潇缓缓抬头,安静的眼睛定定看着他,问“哪里来的钱”
    “总之不是偷的。”
    “我问你,哪来的”孟晚潇一字一句。
    “我把房子卖了。”
    “什么房子”
    “婚房。”段竹说着,挠了挠头,“怕你膈应,我已经卖了。”
    徐卉知道那房子位置,他也不想再继续住下去了。
    段竹见她不说话,屁股一沉在沙发上坐下,挪到她身边,伸手想把她的脸转过来,不料孟晚潇比他反应快,抓起茶几上的水杯,用力朝他的脸泼上去。
    孟晚潇的眼里像是啐着寒冰,很冷,没有一丝感情,看着他说“清醒点了吗”
    段竹顶着一脸冰凉的水渍,望着她,一动没动,像一座雕塑。
    孟晚潇把水杯扔在茶几上,透明的柱体玻璃杯在光滑的桌面上滚了几圈,摔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响。
    孟晚潇“清醒了就带着你的钱滚。”
    她补上一句“越远越好。”
    段竹低头,抬手抹了一把脸,脸色顿时又黑又沉,也咬牙切齿“孟晚潇你什么意思”
    “还不明白吗你就这么喜欢自取其辱”
    孟晚潇站起来,绕过他往玄关处走去,段竹狠狠盯着她的背影,直到她在门口停下,拉开门敞开。
    “你走吧。”
    段竹靠在沙发里,沉着脸没动。
    孟晚潇见他不动,了然地点了点头,接着,她把手提袋往门外毫不犹豫一丢,那袋子直直朝着楼梯上滚落下去,她手指向门外
    “昨天跟你说的很清楚了,你既然不明白,我再说一遍,是我当初就不该抱着玩一玩的心理答应你玩,所以现在就是不想跟你好了,不想,一点都不想,现在,你可以走了吗”
    段竹的太阳穴因为她的话突突突地跳,手臂上青筋也跟着暴起几根。
    他弯腰,捡起地上的水杯稳稳地放在茶几上,才起身向门口走去。
    孟晚潇别过脸不看他,余光看到段竹缓缓往门口走,她自顾自地说“离婚手续希望可以尽快办,也希望有多远,你可以走多远,不要出现在我的啊”
    原本以为经过她要离开的人,却意外没有再向前走,反倒突然转身,向她扑过来将她按在玄关柜上,她身后柜子上摆放着一个神龛小阁,她手指向后一撑,差点掀倒财神关二爷。
    “唔”
    段竹掐着她下颌,力道又狠又硬,完全不给她动弹的机会,也完全没想要给她呼吸喘气的机会。
    “孟晚潇,你当我是什么你的狗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想要就要,想不要就要”
    “段竹,你他妈把手给我拿开”孟晚潇尖叫一声。
    “我为什么要拿开我们多契合你不知道”
    段竹说着,用力掐住她的腰,红了眼睛。
    “徐卉是什么东西”他怒吼着,“说放下了你不信,说没放下你还是不信,你到底要我怎么做”
    “我现在就想跟你好好过日子,你还要赶我走,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能消气,逼死我吗”
    “好啊。”孟晚潇额头上全是逼出来的冷汗,她梗着脖子,说“那你去死吧。”
    另一头,时柏年开车带任臻到河边。
    听说这几天下水淘金中奖率不高,时柏年穿上准备好的雨靴,挽起袖子踩上河道,任臻问水凉不凉,时柏年说不凉,两人弯腰在水里摸索,正过滤出泥沙没几下,任臻手里的淘金小破棍破了,叮叮响了两声就不转了。
    时柏年只好起身,上岸从车里储物抽屉里摸索一阵,捞出个东西。
    跟着他上了越野,任臻坐在后座着看他撕开包装往上套。
    “这是什么”任臻问。
    “防水的,一会淘出来的砂金可以熔在这个里面。”
    任臻觉得有点无聊,挠了挠下巴想要捞手机给孟晚潇打电话,手臂刚伸过去就都被他又扯回去,一把扣住她的手,任臻被他强势的动作吓了一跳,直接发挥自己的演技,楚楚可怜看着他,稍微眨巴一下眼睫,眼泪就扑簌扑簌往下掉,惹的他不敢再欺负她了。
    女人脸色比翻书还快,推着他扭扭捏捏喊着困,说刚下水脚有点凉,腿上都是脏兮兮泥泞的泥巴,想要洗澡。
    时柏年无奈,只好把重新打着的车熄火,放过她撤身离开,目光跟着她闪进浴室,他扔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正巧也响了。
    时柏年盖上毯子,伸手抓起手机,是段竹。
    接起来,对面的男人直接言简意赅开口问
    “怎么哄女人”
    时柏年按了按眉心,笑了“你没被赶出来”
    段竹不愿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就只问他“到底怎么哄女人操,她不理我,提了裤子翻脸不认人的那种,我真是烦死了”
    “不知道,自己哄。”又不是我女人。
    时柏年心想。
    段竹光着膀子蹲在单元门口,怀里还抱着从楼梯上捡起来的手提袋,因为冷,他整个人缩成一团,脖子也揪着,听到这话便开始威胁他
    “她现在完全不理我,你今天不给我出点主意,我一会就打车到你家,反正我也没家了,以后住你家了,天天吓你家那位。”
    段竹抖了抖身上冻出来的鸡皮疙瘩,这大冬天不穿衣服被赶出来,要不是他身体素质好,估计早他妈冻死在这里了
    “想要让她理你还不简单”
    时柏年对这位哥们无语又怜爱,他看了一眼浴室,下床走到阳台,悄悄关上门。
    “不理你就逼她理你。”时柏年说着,就想起之前他对付任臻的那些妙招。
    “找机会,但不能没话找话,可以让她依赖你。”
    段竹什么时候哄过女人,对这些隐晦的建议完全不通透,他皱着眉,直接问“具体点。”
    “拧瓶盖。”
    说起这个,时柏年颇有心得,“你得观察她的瓶盖是不是双口带吸管的瓶盖,如果不是,你就把它拧紧,拧到她旋不开的时候,悄悄放回去。”
    “到时候她拧不开,就自然过来求你了,然后你就可以乘机找机会哄她。”
    时柏年想了想,又加上一句“她做饭吗最好把家里所有有瓶盖的东西都拧一遍,让她没办法了,只能来主动求你。”
    时柏年越说,越觉得自己好机智,“实在不行,亲一顿就好了。”
    段竹冷笑一声,还没来及说话,时柏年那头本来在滔滔不绝地说着,不知怎么了,就突然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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