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糊着报纸。

    有一个女人坐在台阶上洗衣服,看到苏纯钧和张妈走过来也不打招呼。

    苏纯钧上前问“请问这里有姓马的一家人吗一家三口,我们是他们的朋友,特意来找他们的。“

    那女人看了他一眼,端起盆进去了,话都不接。

    张妈说“我来,你不行。”

    她走进去寻了一个躺在床上的老人问“大爷,有没有才住进来的姓马,是我亲戚,我听说他们病了,没钱住院出来了,就来找他们了。”

    那老人瘦得皮包骨头,就像一具骨头架子,满口的牙都掉光了。

    张妈从包袱里拿出一个馒头递给他。

    老人接过来就藏在被子里,抬起身来指了一下,沙哑着说“二楼。”

    张妈“谢谢大爷。”

    苏纯钧和张妈就上了二楼。

    二楼跟一楼一样,走廊里都躺着人,他们用报纸、纸箱、各种垃圾铺成“床”,占住位子。

    苏纯钧和张妈没费多少力气就找到了马天保,因为他是唯一一个坐在地上,用一块木板支着,在写字的人。

    在他身旁躺着一个老人,正在艰难的喘气。

    苏纯钧走过去,低头叫他“马天保”

    马天保猛然一惊,抬起头看到他,警觉的问“你是谁想干什么”

    张妈这时过去说“马同学你记得我吗你去找我家孩子时,我给你开的门。”

    马天保认出了张妈,浑身的敌意消失了,他僵硬了片刻,慌忙收起木板上的纸张,站起来,说“是杨同学让你们来找我的吗”他满怀期待,激动与感动让他的眼睛里渐渐溢出了泪水。

    张妈看到他这副艰难的样子,既心酸又难受,她深深的叹了口气,先把带来的一桶鸡汤面拿出来,递给马天保“你先吃点东西吧,也给你爸吃一点。唉,怎么会变成这样啊。”

    马天保抹了一把眼泪,接过保温桶,蹲下来把他爸爸扶起靠在墙上,一口一口把面条挑起来喂到他的嘴里。

    苏纯钧也不嫌弃的蹲下来,帮马天保扶住他爸爸。因为马天保的爸爸根本坐不住,一直在往下滑,马天保只能也坐在地上,用两条腿夹住他爸爸,帮他坐起,张妈和苏纯钧帮忙喂。

    一桶面条喂进去大半,马天保的爸爸才摇头不吃了,把保温桶推给马天保。

    马天保三两口把剩下的面条连汤全吃了,张妈还带了十个馒头,他又吃了四个馒头才吃饱。

    张妈叹气“你这是饿了多久”

    马天保不太好意思的说“也没多久,我就是早上没吃,昨天晚了还是吃了的。我想先抄写完,去交了差拿了钱再买吃的回来。”

    马天保的爸爸睡着了,马天保带张妈和苏纯钧出去说话。

    他在外面的水井边把保温桶洗干净,还给张妈,说出了这段时间的事。

    自从杨玉蝉对他说要省着钱用,尽快找工作,找地方安置他父母之后,他就记在心里了,所以并不算是完全没有计划。

    他为了省钱,先是把他父亲从病房搬到了楼梯间,那里虽然有风,但还可以忍受。这样省下的住院费就可以多买一天的药了,他想多省点钱,多存几天的药。

    后来医院发现他们住在楼梯间,他又带着他爸爸搬到了医院后面的一个小角落里,但很快也被发现了。

    他只好去外面找房子,把他爸爸搬了过去,他妈妈现在还住在一家中药堂里,他每天过去看一次。

    他在这里只租了一个床位,就是给他爸爸睡,这样一个月的租金只要两块钱。

    苏纯钧“我记得是一块。”他当时来问的时候是一块。

    马天保没想到苏纯钧这样看起来很像大少爷的人竟然也住过这里,感到他更亲切了,笑着说“涨价了,涨了大半年了。”

    一个铺位两块钱,租两个就要四块,租三个就要六块,而他抄信件,一千封才一块钱,还要搭进去墨水和纸,这些成本都要从他的钱里扣除。

    他现在每天白天在屋里抄,等晚上就到外面借着路灯抄,没日没夜的抄写,换来的钱也最多够一家三口每天的饭钱。

    因为这里不能做饭,他也不会做饭,只能买外面最便宜的大饼吃,他自己可以吃大饼,他的父母都病着,他就给他们买汤面,每回都请店家多送一份汤,他用来就饼。

    他手里现在还剩五十多块,但父母每天都要吃药,这五十块根本花不了太久。他现在只想着怎么才能赚更多的钱,别的什么都想不了了。

    他说到这里,沉重的对张妈说“请转告杨同学,我们就到此为止了”

    说完,他一抹脸,转身就要走。

    苏纯钧叫住他“等一等,马同学,你知不知道现在学校里传言杨同学因为嫌贫爱富抛弃了你呢”

    马天保猛的转回来,震惊道“你说什么谁这么说的”

    张妈眼眶顿时红了,哽咽道“都这么说我家大姐可怜的很,现在都不能去学校,只能待在家里。她对你的心思,你是不知道。当时她还跟我学做家务,洗衣刷碗做饭什么都干,就是想以后能帮你的忙。”

    马天保握紧拳头。

    苏纯钧“我们想知道,是不是你对什么人说了什么不然,他们怎么会知道你要和杨同学分手的事呢”

    马家出事,杨玉蝉组织了两次捐款,同学老师学校找了个遍,这怎么看都不像是要分手的情侣吧杨玉蝉最后一次见马天保,他说过要分手这样的话,但杨玉蝉除了对家人讲过以外,并没有告诉同学。

    过年前没有这样的流言,过年后才传出来的。所以只能是在过年这段时间里,有人来见过马天保,知道了他们分手的事。

    马天保茫然的回忆,突然想了起来“是,是钱斌他来医院看我,送给了我一本他的读书笔记,让我不要忘记学习。他问起了杨同学,我对他说我们已经分手了,请他不要再提”

    他猛然住口,发觉正是他给了钱斌理由来陷害杨玉蝉。

    他狠狠的给了自己一巴掌,捂住脸蹲了下来。他只是不想再让杨玉蝉被他牵连,不要让人以为她跟他这样一个人还有关系才这么说的。

    苏纯钧扶他起来,安慰他道“不怪你,是小人在搞鬼,你不要放在心上。”

    他觉得马天保不是故意要抹黑杨玉蝉的,他只是没料到,坏人另有其人。这真的让他们松了一口气。比起姓钱的小人,马天保要是存心要害杨玉蝉,就更加难办了。

    现在得到这个结果,他们就可以放心了。解决了姓钱的小人以后,就不用再担心会有其他后遗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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