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家还是那么蠢。
    这里是京华,随便掉块瓦下来砸到的人或许都能和王公贵族攀上关系,他们还以为这儿是他们袁府横行一方的安州
    袁家老爷如今不过是个从七品的京官,在京华中见了谁都得点头哈腰的装孙子,连给他提鞋都不配的存在,竟然还敢让车夫在这儿大肆喧哗,趾高气昂
    这车夫顾庭也识得,从前在安州的时候,就一副这样鼻孔朝天的样子,不过是个驾车的,却因为安州上下谁都不敢挡了袁家马车的道儿,甚是狐假虎威,从来都没有正眼瞧人的时候。
    顾庭还记得,以前袁雪彤故意刁难他,让人在他脚上绑了绳子,再拴在袁府的马车上,美其名曰是想看看他跑得有多快,便让这车夫驾着马车飞速奔驰,让他跟在后头跑。
    他还记得,这车夫也落井下石,每回都重重扬起马鞭,恨不得马车一日千里,将他拖死才好。
    从前的账,一笔一画,顾庭都记在心中,清楚得很。
    顾庭抿起薄唇,忍住眼底的讥讽之意,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给袁家好好上一课。
    “让他们滚。”顾庭淡淡吩咐一声,重新将马车的帘子合得严严实实。
    车夫有太子殿下作为倚仗,腰杆自然是挺得比谁都直,用马鞭指着袁府的一列马车就粗声道“你们是个什么东西也敢让我家主子让行都滚开些好狗不挡道可曾听过”
    袁家的车夫在安州横行霸道惯了,哪里受得了这种气,直接撸起袖子,跳下车来,指着顾庭所在的马车就开始骂,“你家主子是什么田舍奴也敢让我家老爷让路还有你这狗奴才,嘴巴放干净些我家老爷可是进京做官的”
    袁家的车夫在京华前早就打听清楚了京华中有哪些不能得罪的世家权贵,也知道他们的马车上挂着什么来表示身份。
    但对面的马车看起来普普通通,而且什么都没挂,想必不过是个破落门户出来的,若这都让他们袁家让了路,那以后他们袁府岂不是在京华之中要被人看轻了去
    “呵何等竖子也敢辱骂太子殿下”顾庭马车上的车夫一扬马鞭,高声喝道。
    顾庭听到对面的动静,轻笑一声,吩咐守在马车边的祁进,“袁家车夫对孤不敬,当街处死,以儆效尤。”
    祁进点点头,面无表情地走到袁家的车夫面前。
    袁家车夫还不敢置信地看着对面的马车,仿佛在判断顾庭这边车夫所言的真假。
    他完全不敢相信,他就倒霉到这份上了,随随便便冲撞一辆马车,就冲撞到了太子的头上
    而且京华这么大,怎么就好巧不巧,撞上了太子的马车
    忽然间,袁家车夫的脖子前多了一道寒光,再然后,便是血喷了出来。
    周围路过的行人纷纷尖叫避让,而杀人的祁进却缓缓收回了剑,放进剑鞘之中,面无表情说道“袁家车夫冒犯太子威严,其罪当诛,当街问处,以儆效尤。”
    这会儿行人们都平静了下来,幸好祁进的手法干净利落,并且考虑到了这是在大街上,所以收敛了许多。
    虽然袁家那车夫倒在地上,双眼放大,表情还凝固在震惊的神色之中,脖颈处一道细细的血线还在往外渗着血,却不算吓人。
    不然今晚又不知有多少人要做噩梦了。
    袁家终于有人下来了,是袁老爷,他跌跌撞撞诚惶诚恐地跪在地上,也不顾袍子上沾到了车夫尸体淌出来的血,忙磕头行礼道“下官管教下人不严,冲撞了太子殿下,还望殿下恕罪”
    他磕了几个响头,顾庭才说话,声音冷淡得不成样子,“既然知道冲撞了孤,还不快滚开耽误了孤进宫面圣,你用几颗脑袋来赔罪”
    顾庭没有掀开帘子,去见袁老爷。
    他不确定袁老爷认不认得他的样子,但他知道,后头几辆马车上的女眷是认得他的。
    他讥讽地勾了勾唇,惊喜么总不能一次给足。
    跪在地上的袁老爷面如死灰,不敢再自顾自磕头,忙回头摆手道“快都给太子殿下让行”
    最前的车夫死了,没人驾车,只好由后头的车夫来顶上,又是一阵手忙脚乱,人仰马翻。
    反观顾庭这边,却是气定神闲,车夫缓缓驾车而行,在袁府众人的目送下,踏着粼粼之声而过。
    顾庭的马车与袁家的一列马车错身而过,他挑开马车的侧帘一角,只露出堪堪一条小缝,看向外边。
    恰好看到袁家大少爷挑起车帘。
    袁家大少爷变了些样子,又或许是刚刚被吓得不轻,所以脸色极差。
    顾庭见到他,心口蓦然一痛。
    从前,林余娇心心念念想要嫁的,就是这位大少爷。
    作者有话要说女主完全不喜欢这位少爷,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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