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意讨好秦稚借以巴结崔浔,只不过还是觉着昨日的事连累了她,有些过意不去。读书人执拗,只认自己认定的理。

    他瞧见秦稚照旧背着那柄刀,好奇问道“某多嘴问一句,女郎这柄刀可是有什么意义”

    正巧晨风从水上卷来,正带起秦稚额角两缕碎发,直往脸上扑。秦稚伸手拨到耳后,道“是我阿爹留下的,不值几个钱,留个念想罢了。”

    “原来如此,怪道豁了如此大的口子,女郎还成日背着。”柳昭明唯恐戳着她伤心事,巧妙转开话题,“昨日忘了问了,女郎和崔直指有同乡之谊,为何不去投奔”

    “崔直指家如今承继河间侯,总比屈居在庵堂里要好得多。”

    秦稚抬手按按心口,道“穷亲戚投奔都惹人厌烦,更何况是八竿子打不着的邻居呢。我不去招这个白眼。”

    说到不去招白眼的时候,她没有什么自轻自贱的神色,照旧笑着,仿若说的是旁人。柳昭明有些猜不透了,只是觉着女人心果真如海底针,难猜,属实难猜。

    眼前的女子更甚,倒是有些像狸奴。狸奴不像犬,不近人,看着温顺,凶悍起来便是一巴掌。

    柳昭明撇了撇嘴,决定顺着她话说下去“女郎说的在理。”

    大半晌过去,桥上奔来走去的人少了许多,秦稚才把目光收了回来,望向身边人“想问先生一句,有没有什么人善做画,我想请人绘幅景。”

    “我”

    “想作画”

    两道声音一同响起,秦稚抬头,桥上不远不近站着个人,偏巧是昨日大闹柳家的那位郎君,似乎叫什么明月奴,此刻正神色古怪地盯着秦稚。

    昨日事发突然,没仔细看,今日倒是让秦稚仔仔细细看了一周。五官端正,算是个好看的小郎君,不过大热天里穿着一身红衣,瞧着人眼晕。

    柳昭明是怕了公门众人,险些脚一滑翻进渭水里去。秦稚搭着他肩膀带了回来,起身对明月奴道“大人有何教诲”

    明月奴绕着秦稚转了两周,抬手按上太阳穴道“你想找人作画嘤嘤。”

    “大人,我姓秦,单名一个稚字。”

    明月奴宿醉方醒,头疼得厉害,随口搭了一句“哦,嘤嘤。想画什么”

    秦稚“”

    蛮横无耻,有些败类的意思。秦稚强按住拔刀的心思,管不了他喊嘤嘤还是秦稚,答道“是,想绘一幅长安时景,以全长辈心念。”

    “你家里人心心念念长安怎么不一起带来走走看看”明月奴如是问道。

    岂非何不食肉糜。柳昭明在一边扶额,这位郎君说话当真是有些没头没脑,他都觉得甚是尴尬,更不必提秦稚。

    抬眼看向秦稚,后者胸前起伏两下,鼻中叹出一口长气“不大方便。”废话,她阿爹死了两年有余,要真跟着她蹦蹦跳跳来长安,怕不是要吓死一城人。

    复而又想着趁早摆脱得好,她道“大人可还有别的指教若是无事,不敢打扰大人。”

    明月奴摇摇头“我能有什么指教。”正待秦稚扯着柳昭明要跑,腿一横,拦住了去路,“哎呀,一晃都这个时辰了,吃饭了吗我请你吃饭去。”

    说话的时候两眼一弯,大有你若是敢说“用过”,便让你感受一番人世险恶的架势。秦稚觉着稀奇,怎么一个两个都轮着请她吃饭,柳昭明也就算了,还能扯出个上台面的理由。

    这位就不同了,没有理由,似乎就是纯粹想请她吃上一顿。

    莫不是也为了昨日之事前来赔礼如此一想,倒是通顺了,秦稚想着总也逃不开,索性扯过柳昭明道“难为大人破费了,我二人随意吃些便好。”

    三个人连拖带拽到了邻近一家酒肆里,跑堂的见着来人,几步窜到跟前,专挑着明月奴殷勤“小黎郎君来了您仔细脚下,这边请。您今日吃些什么”

    明月奴点了饭菜,熟门熟路往楼上靠窗的位置走,手一撑,开了窗子,这才泰然坐下,拿着两支竹筷在桌上敲打。

    秦稚与柳昭明跟在后头,想着是与他挨着坐,还是面对面进食。终归还是赶在柳昭明落座之前,快他一步坐在明月奴左手边的位置。

    至少此处吃得泰然,不回头也就瞧不见。

    “嘤嘤啊。”明月奴的声音来得猝不及防,“你和崔浔认得”

章节目录

绣衣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棋子小说网只为原作者阿凫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阿凫并收藏绣衣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