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没有出声打断。人家表哥表妹见面,有些害怕才拉着她同来,她倒还不至于如此不知好歹,大喇喇横插一脚。

    何况本身也只是来看一眼,好让心里有个底,没必要打断人家兄妹情深。

    奈何情深的唯有乔恹。

    崔浔被她吵得没法,捏了一块糕点,轻咬一口,又朝秦稚一挑眉。

    秦稚转转脖子,当做没看见。

    “我想浔表哥最想见的应当是嘤嘤姐姐,所以特意把人请来。”乔恹看他们“眉来眼去”,也没有半点不高兴,反倒抱着食盒往外走开两步,“你们说,不必管我。”

    没有她念叨,场面倒是一下子冷了不少。秦稚没办法,走上前在栏杆边上半蹲下来,一只膝盖跪在地上,正好与坐着的崔浔一般高。

    崔浔慢条斯理吃完手里的糕点,问道“嘤嘤,你的刀呢”

    “大理寺不让带刀入内,劳侯府的两位姐姐看顾着。”秦稚眉间一皱,这人真有意思,不问其他,怎么问起刀来了。

    崔浔哦了一声,心道自己真是昏了头,连这等规矩都抛诸脑后了。

    秦稚见他只笑不说话,心里有些急起来。探监也是有时候限制的,连各地州府都有的规矩,长安自然愈发如此,他总不能浪费这难得的机会只傻笑吧。

    如此想着,倒是急吼吼地开了口“虽说太子发了话,要我不必搅进去,可到底此事也有大半原因自我而起。崔直指若有什么吩咐,尽可交代我去办。”

    崔浔前倾,贴近她,小声说道“照顾好你自己,别让我分心便好。”

    这几日在狱中,风声不通,闲来无事,他便揣摩兰豫信中的不要脸之说,此时倒是有些摸透其中精髓。

    秦稚一愣,忽而反应过来这话里的旖旎,强压下即将落在他身上的拳头,反复平息呼吸“崔直指莫开玩笑,正事要紧。”

    “这难道不是正事吗”

    秦稚被他的反问一噎,只觉得这天是聊不下去了,撇撇嘴,作势要走,却被崔浔牵住了手。

    “不逗你了。”崔浔赶在她抽手之前松开,似乎方才的接触只是错觉,只是把触碰过她的那只手拢回到身前,正色道,“这事你不必费心插手,那日殿下去的及时,眼见杨车骑斩杀流民,只要杨家不想拼个死活拉下我,我必然不会出事。”

    原本没有坑杀流民这件事,杨子真想在他身上按个通敌的罪名轻而易举。偏偏让萧懋亲眼见到那场屠戮,照他的脾气决计不会让此事轻而易举揭过去。坑杀俘虏是重罪,杨家若想保全杨子真,必然要从崔浔这里下手。

    崔浔料想,即使萧懋再是固守原则,此事恐怕最终也会重拿轻放,毕竟涉及杨子真,杨夫人不会放任兄弟为此填命,何况还有杨子嗟镇守边关。此种时候,萧崇不会为了几个流民的性命,打破他维持的平衡。

    不过只怕萧懋又要在萧崇心中被记上一笔,这笔飞来横祸,到头来怕只为难萧懋一人。

    “所以你只要记住我的话,照顾好自己,不要横生枝节,过不了几日,我大约也就出去了。”

    秦稚此时明白过来,点点头,扶着膝盖从地上站起来。

    “那好,我便在渭桥上多垂钓几日,等崔直指出来后,再与你同饮。”

    “一定。”

    时候转眼便到,狱卒上前催促,秦稚回身,按照来时的姿势搂着乔恹往外走。

    来时尚有不安,如今却是完全定下一颗心。秦稚脸上略带了些喜色,脚步都快了许多。

    待行至狱外,有日光打在身上,乔恹才从她怀中钻了出来,神色认真,嘴角挂着似有若无的笑“嘤嘤姐姐会嫁给浔表哥么”

    秦稚身子一僵,方才乔恹站得并不十分远,他们说的话应当听得一清二楚,照顾、同饮之流的话,大概一个字都没错过。

    她慢慢松开揽着的手,在胸前反复剥着。乔恹见过他们幼时的交好,也看过如今崔浔对她多有照顾,难怪有此一问。只是秦稚不知为何,从这句话里咂摸出些不对劲的味来。

    剥过第二只手指,她突然一笑,光明正大地迎上乔恹的眼神,冷静地吐出两个字。

    “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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