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海一个星期,海面上风平浪静,别说是海盗船,连其他船的影子都没有。瑞德的耐心似乎被这枯燥的日子给磨没了,最近他看上去总是颇为浮躁心不在焉,他认为那所谓的海狼海盗团应该不会来了,而他们如果真到了法国,他很乐意带着敖白去看看花花世界,按照他的话说,那就是他对巴黎的夜间娱乐非常熟悉。

    他这句话让敖白完全忽略了一个在商船上待了很久的水手,怎么可能会因为长时间的海上旅程而心烦的问题,她直接送给他一个白眼,顺便在心里腹诽了一句花花公子的德性,然后盖上被子翻了个身,不想理会上铺正翘着二郎腿躺在床上的某人。

    顺便一提,他们俩的确住同一间房,睡的是高低床。毕竟现在是战争年代,干着偷渡买卖的不可能是又大又豪华的轮船,经过改造,这艘中等型船只能装下不超过200人。最好的房间,也就是敖白现在住的两人间,十来平米,放个狭窄的高低床和一张小桌子,就没剩多少活动空间,两个人站一块转个身都难,还好还有个能看见外面海平面的小窗户,否则一直待在这如同监狱的狭小空间,恐怕真能把人给憋死。

    在朦胧的浅眠里,敖白模模糊糊间总感觉到一股注视着自己的莫名目光,她迷迷糊糊睁开眼,抬眼一看,正巧看到那张小桌上一个模糊而巨大的黑影。敖白吓了一跳,顿时清醒,条件反射地抽出枕头下的小手枪指向黑影,差一点就开了枪。

    还好她清醒过后,双眼也适应了黑暗,再加上桌前那小窗户能隐约透点月亮的微光进来,让她看清了桌上的黑影其实是一个人,那个人从轮廓上来看还是穿着宽松闲适的瑞德。天知道他大晚上不睡觉,爬下来坐在桌子上看着窗外装什么文艺青年。

    瑞德听见了床上的动静,他转头看向举着枪的敖白,微微一愣,一句调侃脱口而出“你的起床气这么厉害的吗我好像没有发出声音吵醒你吧”

    “一睁开眼发现桌上多了个黑影,我没有立刻开枪已经很谨慎了。”敖白有点尴尬地嘴硬道,默默收起枪。

    “那我是不是还得好好感谢你,感谢你没有开枪,救了我一命”瑞德和敖白说话时自带的嘲讽腔让他能把一个没有起床气的人直接气出起床气。敖白按捺着自己再次拔枪的冲动,皮笑肉不笑地瞪着他

    “那巴特勒大老爷您大晚上不睡觉,坐在桌子上伤春悲秋凹造型干什么”

    “我睡不着,也不想躺着,这屋里有没有椅子,我就只能坐在桌子上透透气。汉密尔顿先生,不是任何人都能像您一样如此随遇而安到哪都能倒头就睡。再说了,这又不是突发奇想,我之前也经常坐在这里眺望远方。虽说宁静的夜很容易让我的脑子保持清醒冷静更容易思考问题,可是在最近这段特殊时间我只能听着某人的鼾声当伴奏咳咳,伙计,好好说话,别动手,收回枪,我开玩笑呢。”

    敖白放下枪回以嘲讽“思考问题那真不知道是什么世纪谜题,才能让巴特勒先生如此专心致志地在宁静的夜思考人生呢。”

    “实不相瞒,还真是思考人生。”瑞德一本正经又格外痞气地回答。

    敖白根本没有将他的不正经当回事“那您思考出个所以然了吗如果没有您还要继续就请提前告诉我一声,以免日后我又大半夜瞧见您坐在这里吓了一跳,手一抖扣下扳机都不太礼貌了。”

    对于敖白的冷嘲热讽,瑞德并没有立刻回答,相反,他古怪又深沉地看了她一眼,那种眼神让敖白分外熟悉,可是她又说不出来是为什么,只能本能地移开眼躲避了那道目光。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原本的针锋相对变成了难以言表却又粘稠缠绵的沉寂,仿佛在那沉寂之中,有什么东西将要突然爆发。

    爆发却被瑞德轻描淡写地压下,沉默良久之后,他终于开了口,语气与往常无二“明天可能会下雨。”

    “”敖白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一种被梗住的感觉,如同“老子脱了裤子你就给老子看这个”的迷之难言感,以至于一时间她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别不相信,之前我船上能辨别天气的瞭望手曾经教了我一些看天气的方法,明天说不定真的会下雨。”

    “那又如何”

    “傻孩子,下雨的时候,风浪大,能见度低,你说会怎样”

    瑞德都说到这个份上敖白还不能反应过来,那她就白活这些年了盯上这艘船的海盗们,可能会借此机会袭击想到马上就能当一把海上豪杰炸沉海盗船,敖白一下子就不困了,她立马跳下床,准备和瑞德商量一下行动方案,谁知这家伙居然撩完就跑,搁下这句话就爬上床,美其名曰我困了晚安。

    草中国语。

    第二天中午时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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