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该想到的, 你会来京城。”陈衍抓着辛越的手腕不松手, 抿着唇, 眼圈微红的说“我在苏州和江南寻了你这么久, 你当初为什么要不告而别呢”说道最后,他似乎是有几分不甘,手上的力道开始加重。
    徐士景听到动静立时便回头了,眼看着有陌生的男子攥着辛越的手腕,当下就是一个手刀劈了下去。
    陈衍只学过一些拳脚功夫, 自然比不得自小习武的徐士景,这一个手刀下来当下整条手臂便麻了。
    辛越趁这个空档便把手腕抽了出来,然后往上走了两级楼梯站在徐士景的身后, 声音冷冷清清道“这位公子怕不是认错人了。”
    陈衍咬牙切齿而又无可奈何,右手还麻的不得动弹,也不敢再贸然伸手去拉辛越,只一双眼紧紧的盯着辛越。
    徐士景所站的位置比陈衍还高上两个台阶, 他微微侧身,刚刚好挡住了陈衍的视线。俯视着他说道“公子认错了人便离开吧。”
    陈衍深知眼前此人的功夫在自己之上, 贸然动手恐怕会落了下风。缓了缓刚才见到辛越而涌上来的情绪, 慢慢的找回了理智, 他嘴角含笑做了个揖, 又温声的说道“刚才是我太冒失了, 吓到了绾绾。不知这位公子可否让我跟绾绾单独说两句话。”
    他一身月白色的长袍,腰间配一块暖玉,清俊的面容再加上温声说话的语气端的是一位温文尔雅的翩翩君子。
    徐士景听他刚才喊辛越为“绾绾”, 便知道他是辛越的旧相识,心下疑惑为什么刚才辛越要装作不相识。现下看他这副样子,更是起了几份探究的意味。
    “不知公子是她何人呢”徐士景问道。
    陈衍笑容不减,双眼望向辛越,深情的说“绾绾是在下的未婚妻。”
    辛越“”
    徐士景“”
    陈衍说完,胜券在握似的望向徐士景,“阁下现在可以相让了吗在这楼梯上僵持终归不便。”他就不信,“未婚夫”这个名头还能有谁阻拦。
    徐士景瞳孔都微微放大了,这可真是出乎意料了,当初琅琊那边探查的消息可没有这一项呀
    他小幅度的回头看了一眼辛越,辛越秀眉微蹙,似乎有薄薄愠色。辛越见他回头,赶紧在背后拉了拉他的袖子微微的摇摇头。
    徐士景便知道了这未婚夫怕是假的,她连一点脸红羞赧都没有怎么会是真的。他轻咳了一声,居高临下的对陈衍说道“公子这就开玩笑了,她只是我的一个小丫鬟,而且也不叫做什么绾绾。”
    说完,还不忘挑衅似的朝陈衍点了点头,然后转身便示意辛越上去,他也抬脚往上走。
    陈衍微微有些错愣,他看着走在前面的辛越,确实是大户人家丫鬟们最常见的简服。当下顾不得许多,也跟了上去说道,“这位是定远候府的世子吧。”
    徐士景脚下不停,也不怎么意外,京城中知道他的人多了去了。
    “世子怕是不知道琅琊风俗,这绾绾可不是谁都能唤的。”陈衍这句话倒是让徐士景的脚步微微放缓,“琅琊的女子都是在及芨之前才正式取名,而绾绾是她的闺名,只有亲友和夫君才能如此唤她。”
    徐士景侧头看了一眼双颊微有红晕的辛越便推测这风俗约莫是真的。
    也难怪,“绾绾小姐”是当初许嬷嬷说的,而琅琊那边递回来的消息就只写着“韩家小姐”。他也未想过打破砂锅问到底,只下意识的以为“绾绾”便是她的名讳。
    而当初唤她“绾绾”,不过是单纯为了揶揄她,不曾想背后还有这个风俗。这样子的闺名有时候更多的是闺房情趣了,也难怪每次她都欲言又止的样子,现下更是红着脸了。
    徐士景看着面前有几分得意的陈衍,摇摇头佯装有几分可惜,“公子也有所不知,她不仅是我的丫鬟,还是个通房丫鬟。”彻彻底底的反将一军。
    辛越“”
    陈衍额角青筋爆起,不可能绝不可能他绝不会就这么失去她的刚才所有的理智被徐士景的一句话瓦解了,他快步走到辛越面前,“绾绾,你告诉我他说的是假的你说呀”说着伸手就想扶她的肩膀。
    但徐士景反手就抓住他伸出的左手,然后使巧劲一个翻转,脚下也不停着,直接轻轻一屈膝便让陈衍的膝盖一软险些跪了下去。
    陈衍没有丝毫的反抗余地,似乎也不想反抗,他微微失落的看向辛越,鬓角无意散落得碎发更给他无端加了几份落寞,“我真的只是想跟你好好说说话而已,都不能了吗”
    辛越清冷的神情有几分变化,她知道以徐士景的手劲,陈衍的左手很可能就要废了。到时候陈家和定远候府闹将起来就
    她走上前去,拉了拉徐士景的袖子说道“算了吧,我们去吃饭好不好你肯定也饿了。”
    徐士景松开了陈衍的手,有几分无所谓的说“那走吧,回府吃你做的面。”说着,还真就要往外走。
    辛越无奈,刚才嫌弃面的人是谁
    不过,陈衍可不是那么轻易放弃的人。他用还算能活动的右手轻轻的抓住了面前辛越的一点衣角,这回倒是吸取了教训,只用了些许的力气,不敢让辛越反感。但就这一点点的力气就让辛越停了下来,“绾绾,我的左手好像不能动弹了。”他有气无力的说。
    徐士景好整以暇的回头看辛越,她微微皱着眉头纠结。
    世子出手,陈衍的手是真的会出事的辛越望向徐士景,有几分无奈,“要不,我帮他处理一下再走”
    徐士景冷哼一声,转身往刚才订好的雅间走去,“傻子。”她明明知道这人在利用她的同情心,还非得这么上赶着。
    一味居的雅间里,徐士景和平远毋自在吃着饭菜,雅间旁边的一张桌子上,辛越拿着刚才从老板那借来的绷带在帮陈衍包扎。
    陈衍低着头小声问她,“你真的做了他的通房”
    辛越没好气的回道“假的。”双颊微微泛红,手上包扎的动作又加快了。
    “那他怎么敢如此说,这不是毁你的清誉吗”陈衍瞥了不远处的徐士景,有几分寒意。
    “你不也撒谎,你也毁我清誉。”辛越冷冷的噎回去。这两人都为逞一时口舌之快,在她看来都一样的可恶。
    “你现在在定远候府”陈衍有几分犹豫,看上去没什么底气的问道“他们是不是欺负你了要不,你来我府上吧”
    “是在候府,不过没有告诉别人我的身份。”辛越回答了他前面的问题,而直接绕过了陈衍的提议。
    陈衍略微停顿了一下,在思考着这个世子到底属不属于这个“别人”的范围里。
    辛越简单的包扎完后,便起身了“现下帮你简单处理了一下,最后回去后再找大夫仔细检查一番。”说着,一副就要送客的样子。
    陈衍看了一眼在旁边用饭的徐士景和平远,微微皱着眉头说“绾绾,我想单独跟你说几句话。”
    辛越却没有答应。她知道陈衍并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温文尔雅,甚至还有些偏执,更不用说当初自己不辞而别。现下若自己真和他单独说一会儿话,恐怕被他打晕带走的可能性更大。
    “你就在此处说吧。”辛越又皱着眉头补充道“还有,以后请你不要在唤我绾绾了,叫我辛越即可。”
    “难道我们现在连这点情分都没有了吗”陈衍有几分失落的说道“你当初不辞而别是不是因为书棋的事我可以跟你解释的”
    提起书棋,辛越还有几分恍惚,手不自觉的就握紧了。
    陈衍看她如此的神色,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心下微微有了底之后,他便开始放心了,一脸愧疚的样子跟辛越说“当初我真的不知道他们已经追上来了,如果知道,我肯定会出去为你搏出一条生路的”
    辛越没有因为他的言语而动容,还是清冷的样子。
    “可是,书棋已经被发现了。哪怕你出去,也不过送死而已,没有丝毫的意义呀”陈衍微微撑着桌子,探身靠近辛越,“我只是想要保护你。”
    旁边酒足饭饱的徐士景都忍不住要为陈衍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一番话喝彩了。而且他不愧是自称“未婚夫”的人呀,牢牢的抓住辛越的软肋,利用同情心,利用两人曾经情分,在加上最后那“只是想要保护你”的一颗初心,恐怕没有人还会视而不见吧。
    辛越叹了口气,似乎是有些无可奈何,软了软语气说道“我知道了。”
    陈衍压住心底的几分欣喜,面上还是一副落寞的样子“既如此,那你跟我回去吧。何必在候府里当个丫鬟呢”
    “你知道为何。”辛越慢慢踱步到了门口。
    陈衍不自觉也跟了上去。他知道辛越在定远候府是为了她姑奶奶,当初在苏州她不辞而别之后,他立时就想到了定远候府,那里有她最后一个亲人。可是,他在各大关口悄悄派人找过,都没有发现她的踪迹,由此才打消了去定远候府找人念头。
    “你今日来一味居可是要宴客”辛越在门口问。
    “不是我宴客,”陈衍回过神来,“我刚调来京城任职,同僚们想着一起出来吃个饭。”说着,也同辛越一起走出门口。
    辛越扬起唇角,淡淡一笑“那你还是快去吧,免得别人等急了。”说着,迅速进门后就把门关上了。
    门外的陈衍“”
    所以辛越到底放下了心结了吗陈衍现下好像又不是很有把握了。分别了两年,辛越变了许多,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跟在自己身后温婉轻柔唤着自己“衍哥哥”的小姑娘了。
    但是,那又如何,他不在乎。只要是她,必须是她。
    关上了门后,辛越才微微“吁”了一口气,借着门上的薄纱看到陈衍离开后才完全放松了下来。
    她坐到了饭桌上,开始默默的用饭。
    徐士景已经都吃得差不多了,看她这副样子还明知故问“未婚夫”
    辛越觉得他就是在嘲讽自己,刚才她和陈衍的对话他不可能没听到,饶是如此,她还是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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