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危楼掷地有声的话音在雾海中回荡, 目光却从宿星寒身上偏开,脸上罕见地出现了不确定的回避。
    以往的他一向潇洒肆意,仿佛没有弱点,没有破绽, 也没有丝毫牵绊, 可以随时孤身而来, 孤身而去,连生死都不在意,也没有任何事情能难倒他。
    宿星寒头一回看见他这样生涩、笨拙,接近普通人的一面。
    像是神坛上的存在主动走下了凡尘,褪去了身上的那层光芒, 暴露出恋爱上的笨拙, 但这样的他, 却似乎更加真实,更加动人,也更加触手可及了。
    宿星寒睫毛轻轻颤了一下,一瞬不瞬地望着他, 某些压抑已久的情绪在他那漆黑明澈的眸子里涌动。
    当一直期待了太久的事情终于发生, 他竟有种梦幻般的不真实感。
    突然而起的狂喜与患得患失的不真实感同时爆发, 让宿星寒心绪动荡,一时忘了回答, 反而在拼尽全力将汹涌的情绪压制下去。
    担心一旦克制不住, 让晏危楼发现自己并非他所以为的那般光明璀璨, 纯白无瑕。星光越是绚烂,背后的漩涡与暗流便愈发晦涩。
    一向善于察言观色, 感知他人情绪的晏危楼这时却好像失去了以往的敏锐, 在宿星寒无声的沉默中, 他的心弦牢牢绷成一线,目光淡了下来。
    正想玩笑般说一声“算了只是说笑”,但触及宿星寒那双弥漫着寒雾与星辰光辉的眼睛,晏危楼却顿住了。
    这双眼睛里翻涌着种种连他也看不出的情绪,却始终那样明亮,像是一只笨拙地伸出来爪子来讨要小鱼干的猫,眼巴巴地看着小鱼干落在了爪子里,还不敢相信,呆呆地瞪大了眼睛。
    晏危楼心中那点奇异的忐忑都淡去了,变得柔软一片。
    于是,他亲手将小鱼干递到了这只小猫的嘴边,轻声问道“你不愿意”
    “怎么会”宿星寒被这温柔的声音惊醒,睫毛缓缓眨了一下,飞快否认,“都盖了章,难道你想耍赖”
    “那就说定了。”
    他抬头看着晏危楼含笑温柔的眼睛,忍不住跟着露出了一抹笑容。
    两人在瞬间完成了心照不宣的约定。
    但下一刻,宿星寒的额头就被某人一指头戳中,不含半点力道的轻轻一点,带着几分亲昵的责怪。
    “下次不可以再这样做了,本源气怎么能随便传给别人”
    晏危楼的声音中带着几分不满与告诫。
    他这上一秒还温柔么么哒,下一秒就严肃弹脑瓜的变脸,将原本温柔暧昧的气氛破坏得一干二净。这钢铁直男般的操作,真是让人窒息:。
    “”宿星寒直接呆住了。好几息后,才抬起眼睫看向他,看着又无辜又乖巧,“下次不会了。”
    晏危楼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他现在口头上答应得好好的,下次若是同样的情况,恐怕还会这么做。
    通过梦中觉醒的记忆,晏危楼已完全能明白本源气的珍贵。这就相当于修行者的本源精血,消耗一滴,就需要至少半年重新蕴养。而多次消耗本源精血,还会损伤根基,影响身体。
    天地之灵的一道本源气,从能量上来说,堪比一片灵气海洋压缩在一起。因此,宿星寒只渡了一缕本源气入体,晏危楼的四肢百骸中却都充满了力量,丹田气海中前所未有的充盈,似乎有源源不断的灵气在体内流淌。
    感受着此时躯体中充沛的力量,晏危楼轻轻上前一步,看向眼前浩浩荡荡几乎汇成了大军的晦物残念。
    他伸手将宿星寒向后一拦,一手按在剑柄上“你先歇着,我来解决。”
    长剑铿然出鞘的同时,晏危楼轻飘飘跃起,脚下似有一道无形空气组成的台阶,他闲庭信步般凭空走了几步,整个人如幻影一般向着那浩浩荡荡的晦物杀去,绚烂辉煌的剑光迸发而出。
    灰茫茫的雾海之中,一层又一层透明的涟漪不断扩散,冷酷锋利的杀气越来越狂暴,无数缕剑光交织在一起,雾海之上仿佛突然升起了一轮虚幻朦胧的明月,白惨惨的月光便挥洒而出。
    在这看似美丽实则残酷的武道意向之中,大片大片的晦物被惨白的月光穿透,崩碎成一地齑粉。
    而晏危楼的人影也被无数白骨淹没。
    滴答,滴答。
    大大小小的伤口从晏危楼肩膀处蔓延到小腿,鲜血在半空中洒落。但这严重的伤势非但没能让他退却半步,反倒激起了他骨子里的凶性与杀意。
    他手中的剑也变得越来越冰冷而凶厉,剑光如天河倒卷,每一招每一次都充斥着大道无情般的决意,如天之将倾,地之将崩,有种粉碎一切的大恐怖。这是他从之前那道剑痕中参悟到的剑意。
    轰
    明月崩灭,化作无数缕光辉倾洒而下。不知是剑光还是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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